39、憋屈的正室(六)(2 / 2)

這個時候,下人們都在緊張江氏,沒人注意到桃紅去了什麼地方。

“桃紅說江氏吃過晚飯後就開始說肚子疼,大爺也不知府上,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言月聽了桃紅傳的信後,便匆匆進房去回稟燕寧。

燕寧將目光從手裡的雜書上抬起頭來,“這麼久了才發作?我還以為她要放棄了呢。不過這疼是真疼還是假疼?”

言月道,“聽桃紅說,江姨娘疼得汗水都出來了,可能是真疼。奴婢覺得,若不是真疼,江姨娘不會挑在一個大爺不在府上的日子發作

。”

“桃紅在半個月前動的手腳,到了今天,也差不多了。”燕寧站起身,“走,咱們也去瞧瞧,畢竟是還是大奶奶呢,手底下的妾室身體有恙,當然得去看看。”

兩人就往江氏的院子去了。

到的時候,徐氏已經到了。走到院子裡都聽得到江氏呼痛的聲音,想來是真的痛了。

守在外麵的丫鬟見燕寧來了,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行禮,“大奶奶來了。”

她是叫給屋裡的人聽的。

燕寧不理會她,言月上前替她打起了簾子,燕寧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來江氏今晚不是裝的。

繞過屏風,就看到徐氏焦急的臉,她眉頭深深地擰著,自從霍青如的親事塵埃落定,她已經有些日子沒這麼煩躁過了。

“大夫怎麼還沒來?”她焦急地詢問了一句,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大夫請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卻又看到燕寧主仆二人從屏風後轉出來,臉上頓時閃過失望,“你來做什麼?”

她下意識地站在了江氏那邊,敵對地看著燕寧。

燕寧道,“夫人這話問得可真有意思,我身為大奶奶,江氏身子不爽利,事關大爺的子嗣,我來看看似乎也沒什麼不妥吧。”

能妥才怪了,徐氏在心裡不以為然,但是也發覺自己的發問確實沒有道理,她心裡焦急,懶得跟燕寧鬥嘴,問跟著進來的丫鬟,“派人出去找大爺了嗎?”

那丫鬟點頭,“已經派了。”

這是霍青遲的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孩子沒保住也就算了,這個孩子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燕寧臉色十分平靜,絲毫看不到幸災樂禍或者是像徐氏那樣焦急,她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言月還給她和徐氏都倒了一杯茶。

徐氏見不得燕寧這樣悠閒渾不在意地樣子,忍不住刺了一句,“怎麼,你是上江氏這來喝茶來了?”

燕寧放下茶杯,微微笑道:“早年我看到過一個大夫給我爹的一個姨娘診脈,當時那姨娘也是肚子痛,不過後來孩子沒保住,滑胎了。反正大夫還沒來,夫人若是見不得我閒坐著喝茶,我就權且充當一下大夫,替江姨娘診個脈。”

徐氏嘲諷道:“就你?你會診什麼脈?”

“我不會啊。”燕寧理所當然道。

徐氏感覺自己太陽穴突突地跳,“你不會跳出來搗什麼亂?”

燕寧無辜道:“這不是夫人見不得我隻是喝茶嗎?那我隻好如夫人的意,去給江氏診個脈了、”

徐氏頓時氣結,狠狠地坐下,不在理會燕寧了。

江氏就躺在裡間,從聽到燕寧的聲音起,她就忍著沒有再呼疼了。

她雖然知道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但是沒想過會疼成這樣。甚至還流了血。

這可將她嚇壞了,她不由自主地就聯想到上一個孩子,也是流了很多血,然後孩子沒了。

她心裡滿滿地攀爬起恐懼來,生怕這個孩子也會和上一個一樣,沒保住。

江氏止不住地心慌意亂,她不住地安慰自己,她吃的隻是普通的寒涼的東西,就算會肚子痛,也不會對孩子有太大影響,孩子都已經四個月了,胎相穩了,她才敢吃的。

又等了一會兒,大夫終於姍姍來遲。

徐氏連忙引著人往裡間去,燕寧也跟在後麵。

幾雙眼睛都盯著給江卿診脈的大夫,這個大夫診脈的時間格外長。

看到大夫的眉心緊擰,江卿實在忍不住了,她聲音顫抖地問了出來,“大夫,怎麼樣了,我的孩子沒事吧?”

“可是流血了?”這大夫是個中年人,雖說醫者仁心,但是男女之彆還是存在,他就不能下手檢查,隻能詢問。

“是,姨娘流了一些血。”伺候江卿的丫頭快人快語。

那大夫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再次伸手搭在江卿的脈上,在江卿愈漸恐懼的注視中收回了手。

“這胎恐怕是保不住了。”

短短幾個字,就將江卿打入了地獄。

江卿直接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徐氏更是身形一顫,差點就此暈倒過去,燕寧就站在她身旁,看著她犯暈,也沒想伸手拉一把,

徐氏穩過神,咬牙切齒,仿佛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孩子怎麼會突然好端端地保不住了?”

那大夫看了一旁好像事不關己的燕寧一眼,這大戶人家裡的醃臢事他見了太多了,這位眼觀鼻的,約莫就是這戶人家的正房奶奶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這孕期不可大意,我聽這位姨娘的脈,氣血不足,似乎前

麵不久才滑過一次胎是嗎?這樣就更得小心,特彆是在吃食上麵,這位姨娘最近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此言一出,滿室皆靜。

徐氏臉沉得能滴得出水來,她盯了一眼伺候江卿的丫頭,“姨娘最近吃了什麼,老實說來!”

那丫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燕寧,“這…姨娘最近…”

她吞吞吐吐的樣子更是惹了徐氏不快,後麵的杜媽媽顯然知道自己此刻該替主子做什麼,她上前就狠狠摑了那丫頭一巴掌,“賤蹄子,還不老實說?”

那丫頭噗通一聲跪下,哭著道:“姨娘最近沒吃什麼,要說吃了什麼的話,隻吃了大奶奶送來的紅參,給姨娘早上燉粥喝了。”

徐氏毫不意外這件事情會扯上燕寧,她一開始就懷疑燕寧做了手腳。此刻聽那丫頭這樣說,她冷冷地看向燕寧,“燕氏,你怎麼說?”

燕寧半點怯都沒露,“是的,我命人送了紅參過來,一共送了兩次。”

徐氏陰著臉,吩咐那跪著的丫頭,“趁著大夫還在這裡,你去將江姨娘吃的紅參拿出來給大夫檢查一下,我們不能平白冤枉了人,也不能讓心存壞心的人僥幸逃了去。”

那大夫卻不願意卷入這樣的後院紛爭來,他若是真的查出什麼說了出來,說不定還會給自己惹上事端。

他當即推辭要走。

徐氏命人取了銀子出來,“這會兒夜深了,還請大夫行個方便。”

徐氏一心要抓住燕寧的小辮子,都不顧江氏還昏死在床上讓大夫去看看她。

徐氏給的報酬豐厚,倒值得冒險,那大夫就同意了。

那丫頭就去將燕寧送來的紅參取了出來,拿給那大夫分辨。

那大夫在一堆紅參裡翻了翻,從裡麵捏起一根跟紅參模樣十分像的東西來。

“這是寒心草,也叫假人參。”那大夫臉色凝重,“這也是一味藥材,窮人家也有用這個冒充紅參賣的。”

徐氏不知道什麼是寒心草假人參,她抓住重點問,“這個吃了會怎麼樣?”

那大夫道:“這寒心草本來也是一味藥材,若是普通人吃了,其實也無礙,但是孕婦萬萬不能吃,因為此物屬性寒涼,吃多了就會出現這位姨娘這種情況。”

徐氏謝過了大夫,讓

人將大夫請了下去,

等人走了,她才開始發作。

“燕氏,你這下要怎麼解釋?”她死死地盯著燕寧,雖然江卿的孩子沒了不至於讓她心痛,但是她的孫子接二連三地都被燕寧陷害夭折,這讓徐氏十分憤怒,仿佛自己曾經沒有對霍英的姨娘下過手一樣。

燕寧還是一副十分置身事外的樣子。

正在這時,江卿悠悠轉醒,她看到燕寧,眼中發出怨毒的光,“燕寧,你還我的孩子!”

她掙紮著要下床和燕寧拚命,但是被丫鬟死死地攔住了。她現在身子十分虛弱,萬吹不得風動不得怒。

江氏動彈不得,隻能用眼睛狠狠地等著燕寧,似乎恨不得生啖其肉。

燕寧突然拍了拍手,她朝床上怨毒地盯著她的江卿一笑,“江姨娘這一箭雙雕之計,果然用得很好。”

江卿愣住,徐氏也怔了怔,“燕氏,你休要想蒙混過去!”她隨即反應過來,“這一次,我絕不會輕饒你!”

徐氏這刻心裡更多的是她拿住了燕寧的把柄的喜悅,她近乎得意地看著燕寧,“這次不管你怎樣抵賴,這證物都在,你是抵脫不了的。”

燕寧同情地看了一眼江卿,“江氏,你以為你可以趁著這次懷孕,陷害我意圖謀害你的孩子,好讓霍青遲對我厭棄,甚至是以善妒休了我?”

江卿沒想到她竟然能將她的心思猜中**分,頓時反駁道:“你胡說!你害死了我的孩子還不夠,還想將我一塊除去,燕氏,你簡直是一條毒蛇!”

她可能說話聲太大,扯動了肚子,憑著一口氣罵完之後,疼痛更加劇烈,她不得不停了下來。

“我敢這樣說,自然是因為我有證據。”

燕寧這話一出,房中陡然一靜。

江卿先是一驚,隨即鎮定下來,“你有什麼證據?就是你動的手腳,我這幾日隻吃了這個紅參,剛才那大夫也說了,這紅參有問題,不是你動的手腳,難不成還是我自己給自己下了藥?”

“對啊。你就是給你自己下了藥。你知道你吃的是什麼東西,本來隻是想吃個一兩天,脈象裡能看出來就好了,所以你在我送來的紅參裡摻入了這個寒心草。說來我真是挺佩服你的,為了爭一口氣,連孩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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