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灌木叢邊的長凳上, 蚊子一直叮她,她想著不如就去附近的公園走走,她都好久沒有去散過步了。
她沒有帶手機出門。
天色越發的暗下來了。
旁邊的公園是個山體公園, 不是很大, 但是晚上人比較多,這邊小區的人吃了晚飯之後都喜歡去那裡散步。
她慢慢地走。
想明白了, 情緒也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現在這邊的房價漲得比較凶, 她三十多萬應該隻能買個小戶型的房子,還隻能買按揭。這錢是她自己的婚前財產,就算是買了房也跟江岩沒有關係。
和父母住總是在麻煩他們, 父母辛苦了大半輩子, 都到晚年了, 她不想還讓父母來替她操心帶孩子。
明天就是周末了, 她想著明天就去看看房子,要買精裝修的,她現在沒有時間去裝修了。
公園裡的燈亮著,人稀稀疏疏的。她邊走邊想附近有什麼精裝修樓盤。
跑步的人挺多的,年輕人沒見幾個, 都是注重養生的中年人。
餘立慢慢地走。她倒也不是想要避開江岩,隻是不喜歡和江岩見麵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不愛江岩了, 所以這婚她是一定要離的。
都已經拖了這麼久, 她想著等回去就請她那個大學同學將離婚協議書草擬出來, 給江岩讓他簽字。
公園裡有幾處死角, 黑壓壓的。
餘立不禁回想起了當年,她當時還是個小姑娘,家裡不同意她和江岩談戀愛,因為江岩家境不太好而且自己成績也不好, 連高中都沒考上,隻讀了一個中專。
當年她就偷摸摸地和江岩在這裡約會。
她看向一處的一顆梧桐樹,梧桐樹下有一張長椅,這麼多年過去,長椅都還在。
當年她和江岩經常在這裡約會,江岩抱著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可是時過境遷,世事無常,人終究還是變了。
餘立深吸了一口氣,還是走了過去,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離婚她並非是毫無感觸的,雖然已經不愛了,但是畢竟全心全意地付出過,要談真正將過去的一切放下何其困難。
眼淚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她都沒有知覺。
一個人影從一旁走了出來,那邊是蘆葦地,發出了沙沙的聲音,將餘立嚇了一跳。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人。而那個人似乎穿著深色的衣服,看著是個高大的男人,她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這個時候實在讓人提心吊膽,她心裡頓時就想到了無數不好的新聞。
她站起身準備走,但是那道身影走得更快。
正在這時,有說話聲傳來,另一條小道上出現了兩個人,他們一邊走一邊說話。
餘立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但是也不想再待下去了,這裡黑壓壓的也沒個人。
但是那個男的已經走了過來,餘立不想顯得落荒而逃,加上那邊那兩個人在朝這邊走過來,所以她穩了穩心神,準備讓人先過去。
那個人路過她的時候,似乎看了她一眼。
餘立本能的心驚。
“你!”那個人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她。
“你想做什麼?”餘立警惕地看著他。
隻見這個人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你彆害怕,我是周也。”說完之後,意識到她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就進一步地解釋,“我是消防隊的。”
消防隊?雖然餘立還是一頭霧水,但是這三個字讓她打消了疑慮。
隻聽見周也笑了一聲,“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做什麼?要散步也去人多的地方,這裡沒什麼人不安全。”
餘立聽他的聲音感覺有些耳熟,這才仔細地看了看他。
等看清他的輪廓,餘立猛地就認出他來了。
“是你!”
周也見她認出來了,笑了笑,“你怎麼在這呢?”
他回想起岐江大橋的那夜來,大半夜淩晨三點鐘她跑去岐江大橋邊,今晚上雖然是在公園,但是這裡人跡罕至,她一個人坐在這,可彆是又想不開了吧。
想到這裡,周也有些擔憂地用腳搓了搓地,才道:“你是不是想一個人找個地方安靜安靜?這裡沒人不安全,我就在這陪著你吧,你放心,我不說話就是了。”
說完,他一屁股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餘立前麵的防備早就煙消雲散了,說起來,這個周也救了她一次,救了她兒子一次,她得好好地感謝人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