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沒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是我做得不好。就這樣吧,也彆拖著了,你也說了夫妻十多年,到時候鬨上公堂臉上難看,婚我是一定要離的,就算是要起訴離婚,我也一定要離。”
宋萍突然就奔潰了。她一瞬間回想到剛才那個女人。
“是不是剛才那個女人!你出軌了是不是!”宋萍撲上去,用力地捶著許國強的胸口,“我嫁給你十幾年就沒有一天過過好日子,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你想離婚跟這個女人去過,我告訴你,許國強,不可能!”
許國強見她不反思自己,還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來,眉頭深皺,心裡也更加的失望。
“到現在了你還看不明白問題出在誰身上?你少往彆人身上潑臟水!我要離婚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已經想了好幾年了!以前為了孩子我忍著,現在就連雁回都看出來我過得多痛苦!”
“你現在快活了,跟這個女人在一起多新鮮啊!許國強啊許國強,我竟然不知道你竟是個這樣下三濫的人!”
許國強這時候確實沒有對隔壁的這個女人有什麼心思,他隻是去買菜回來的時候碰巧遇上了她提著一大袋子重東西,好心幫忙提了一下而已,沒想到剛好就撞上了宋萍,還被宋萍冤枉。
許國強不想過多解釋。
“話我已經說清楚了,請你回去吧。”
宋萍當然不肯走,許國強不想再和她待在一個房子裡,轉身自己走了。
門被重重地關上,宋萍獨自被留在房間裡,她捂臉啜泣起來。
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許國強都沒有回來,想到家裡還有一張嘴等著吃飯,宋萍隻好先回去了。
宋萍回到家已經有些晚了,過了平時的飯點。宋餘坐在客廳裡,一遍看電視一遍吃零食。自從許國強他們搬出去之後,宋餘在家裡更加如魚得水,零食的包裝袋扔了一桌子,她一隻腳翹在茶幾上,一邊往嘴裡塞零食,一邊悠閒地晃腳。
聽見開門聲響,她將頭轉了過來,看到宋萍的身影,立刻將手裡的零食一扔,埋怨道:“你怎麼才回來,想餓死我啊!”
宋萍一身的疲憊,下意意識就說道:“我這就去。”轉眼看到宋餘將腳蹬在茶幾上,茶幾是白色的,上麵堆滿了零食垃圾袋和她腳踩的印子。
宋萍愛整潔,看不得這樣的臟亂。明明垃圾桶就擺在一旁,宋餘就是不往垃圾桶裡扔,非要扔在茶幾上。
宋萍隻好拿了那個垃圾桶,幫她收拾。
她邊收拾邊說,“你這麼大的姑娘了,也該愛乾淨了,你看看你弄的這一攤子!”
宋餘嫌她擋到了自己的視線,一腳將茶幾蹬開,“我怎麼了?一天不說我幾句你就嘴癢是不是?”
以前許國強他們還在家的時候宋餘是不敢這樣跟宋萍說話的,自從許國強他們搬出去,宋餘就占領了山頭稱了大王。
宋萍通常不會怎麼說她,即使宋餘現在對她態度越來越差。她像個保姆一樣照顧著宋餘,還要遭受宋餘的嫌棄。
宋餘平常也是這麼對宋萍的,她已經習慣了,反正宋萍從來都不會說她,還會好端端地將飯菜端到她麵前來。
宋餘看到宋萍霍地直起了身體,目光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樣的陌生的目光出現在宋萍身上實在是太過罕見,她目光冰冷得有些刺人,讓宋餘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開始平時宋萍對她的態度實在是太過縱容,所以宋餘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危機,一瞬間的害怕之後,宋餘反而有些惱怒,她朝宋萍大喊大叫:“怎麼了?看著我乾嘛?想吃我啊?”
可是讓她驚恐的是,宋萍好像突然發了瘋一樣撲了上來,一把死死地拉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拽,就將一百三十多斤的宋餘從沙發上拽了起來,頭‘砰’地一聲重重地磕在了茶幾上,痛得她哎喲了一聲。
但是宋萍顯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她像是突然瘋了,抓著她的頭發,瘋狂地刪宋餘耳光。
“都是你,都怪你,你這個攪家精,我當年就不該收養你!要不是你,我能落到現在的下場嗎?我是你姨媽又不是你的保姆?你跟誰大呼小叫呢?”
這樣的宋萍,宋餘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她嚇得哇哇直哭。但是宋萍也沒有放過她,她在宋餘肥碩的身體上又打又擰又掐的,嘴裡咬牙切齒地一直不停地咒罵宋餘。
“你不感恩也就算了,攪合得我全家不安寧,你現在就給我滾!老娘以後不伺候了!”
說著就將宋餘往門口拖。
宋餘是真的嚇壞了,她一邊哭一邊求饒,可是宋萍就好像沒聽見似的,盛怒之下,一百三十多斤的人在她手上也舉重若輕,愣是將宋餘給拉出了大門口,狠狠地一擲,將宋餘摔到了一邊,她還又不解氣,又在宋餘身上猛掐了幾下,才轉身回了屋,將大門砰地一聲關上。
宋餘嚇得哭都不敢哭,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發瘋的宋萍。
她身上痛得厲害,頭發被宋萍抓得一團亂,她哭哭噎噎地將衣裳掀開,露出了皮膚上好幾個紫青色的掐痕。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門,卻沒有膽子去敲,眼看著外麵的天都已經暗下來了,她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沒有地方好去,隻好去了外公家。
自從宋萍收養了她之後,除了逢年過節跟著宋萍他們一起回去,平時她絕對不會回去,也不會想到要給外公外婆打個電話,甚至曾經一次她外婆生病住院,她都沒有去看一眼。
她上了公交車才發現自己身上沒有帶錢,她跟公交車司機說自己沒錢,可不可以坐,結果直接被趕下了車。
宋餘哭哭噎噎地走了快一個小時才走到了她外公外婆家所在的小區。
宋萍這邊將宋餘趕出去之後,坐在被宋餘弄得很臟的沙發上,看著茶幾和地上淩亂的垃圾,就好像是在看自己淩亂的家庭和婚姻。
她沒有動彈去收拾,隻是慢慢滴在腦海中回憶這些年。她猛地發覺自己好像是中了邪一樣,這麼多年來隻將心思花在了這個侄女身上,可是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呢?
她開始後悔,開始為自己感到不值,開始為家庭和婚姻惋惜,但是她同時也有一種預感,破碎掉的東西不管再怎麼努力拚湊,也不會完整了。
宋萍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呆,直到接到了她爸爸的電話。
“宋萍,你今天是發什麼瘋?怎麼將孩子從家裡趕出來了?”
她爸爸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中氣十足,不像她媽媽那樣體弱多病。
宋餘的身世見不得人,她外公宋國慶也就一直不怎麼不喜歡她。宋餘也知道外公不喜歡自己,平時也不會過來。
雖然宋餘現在不太聽話,但是她不聽話也隻是在宋萍家那邊,宋萍很少會跟外公說起宋餘的不好。宋國青見大晚上的宋餘哭哭啼啼地跑回來,就給宋萍打了個電話過去。
宋萍接到她爸的電話,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爸,之前我將宋餘接過來養就是一個錯誤,我家現在被她弄得支離破碎,我再也養不了這樣一個白眼狼了,我隻是她姨媽不是她媽,以後宋餘就還給你們了,她已經快十八歲了,明年中專畢業了,也有能力自食其力了。”
她突然這樣說,宋餘他外公愣了愣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宋萍覺得很累,她不想再多說。
“現在許國強因為宋餘要跟我離婚,就連我自己的女兒也因為宋餘不認我了。我就算是上輩子欠了她宋餘和她媽媽的,這輩子也還清了,以後宋餘的事情不要來找我。”
說完她啪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宋餘就坐在一旁聽她外公給她姨媽打電話質問,但是沒想到很快這個電話就掛斷了。
宋餘連忙問道,“怎麼樣 ,外公?”
宋國慶一共就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有正式的工作,女婿也是能乾人,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二女兒最開始的時候也不笨,也是高中畢業生,可惜就是後來腦子有些壞了,找了一個有婦之夫還弄出了孩子來,結果人家根本就不認這個孩子,自己將孩子丟給父母就離家出走了,這麼多年音訊全無,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本來兩老口的依靠就隻剩下大女兒,可是現在大女兒給他說因為宋餘許國強要離婚,他那爭氣的外孫女也不認她這個媽了。
自己大女兒性格有多溫順他是清楚的,就算是宋萍平時不在他們跟前說宋餘不好,他們也都多少知道一點宋餘的劣根性,十年前女婿差點就因為宋餘要跟宋萍離婚,本來以為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宋餘都快要長大成人了,沒想到還是弄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早知道這樣,當年他怎麼樣也不會同意大女兒將宋餘接過去養的。
許國強的人品他也是清楚的,是個厚道人,若不是被逼急了,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小姑娘就鬨著要離婚呢。
宋餘見她外公不說話,就急忙道:“怎麼樣了,外公?姨媽她什麼時候來接我?”
她是不想住在她外公家這裡的,她外公一直對她很嚴厲,還是姨媽家住著舒服,她姨媽除了今天發瘋,以前從來不會管她太多。
“你說,你到底是乾了什麼好事?”宋國慶突然喝問了一聲。
宋餘被嚇了一跳,連忙否認道:“什麼?沒有啊,我什麼也沒有做,就是今天姨媽從外麵回來,我在那看電視,她突然就發瘋一樣撲過來打我,你看,這些都是她掐的。”
說著,她將手臂上的掐痕指給是宋國慶看。
“你姨媽打你,你姨爹他們呢?”宋國慶看了一眼那掐痕,確實很明顯的一塊紫青,若不是氣得狠了,宋萍怎麼會動手呢?要知道宋餘在她家十多年她都沒有動手打過孩子。
提到許國強,宋餘猶豫了一下才說:“他們早就搬出去了,搬出去都快一個月了吧。”
宋國慶睜大了眼睛,都搬出去快一個月了,這麼大的事,宋萍都不告訴他們一聲?
宋國慶立馬又給宋萍打了電話過去,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宋萍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夠委屈了,她爹還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問她。她感覺被堵塞了多年的頭腦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爹,當年我想著跟宋湘也是親姊妹,宋餘是她留下的孩子,你們年紀又大了,和許國強商量了才將她接了過來養。我們當年打算要二胎的,就因為宋餘過來了,家裡的戶口滿了,再生就要被罰款了,所以我們連二胎都沒要了。”
“我捫心自問,這些年將宋餘當成親生女兒,虧待我自己的女兒都沒有虧到過她。”
“可是她呢,有句話叫天生的壞種,說的就是她!第一天來我家的時候就將雁回的玩偶藏了起來,才五六歲就知道編謊話要錢,偷我的錢偷雁回的錢,偷雁回的筆記本偷她的鉛筆。我是沒有給她宋餘買嗎?我一碗水端平,給這個買就一定會給那個買,她有用的就是要偷雁回的。貪吃又懶惰又臟又不愛乾淨。我養她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現在許國強因為我執意要養著她要跟我鬨離婚,連雁回都跟著她爸爸一起搬了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他們現在的住址找上門去,您猜怎麼著,許國強已經重新找了一個了!”
說到這裡宋萍真的說不下去了,嗚咽地哭了起來。
“我真後悔啊,明明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就因為這麼個壞種,給破壞了…”
“國強怎麼會是這種人呢,不會是你誤會了吧?”
“我誤會什麼?我今天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反正宋餘我是不養了,我養了她這麼多年,沒見她有一點感恩之心,整天將我當保姆一樣使喚,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自己打掃過房間洗過衣裳,從來沒有幫我洗過一次菜洗過一次碗,在家裡像祖宗一樣供著她,做單稍微晚了一些,都要罵人,我是伺候不了了。”
宋萍控訴的聲音實在是過於激動,宋餘坐在一旁都聽到了她外公老人機裡麵傳出來的聲音。她嚇得一個瑟縮。
等宋國慶將電話掛了,她已經不敢吭聲了。
宋國慶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她一眼,要說喜歡,宋國慶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