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了嗎,是去清華還是北大?”
寧曲點了一杯拿鐵,高考完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寧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奶奶的身體還好嗎?”
周行頓了頓,“我家那邊要拆遷了,說是要建一個小區,那房子是我家祖傳下來的地基,你去過也見過了,那房子是我太爺爺修建的,這麼多年了,我奶奶舍不得,不願意拆遷。好在我小小算是個明星,開發商也不敢鬨得太過分,但是經常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派人去勸說我奶奶,她老人家不勝其煩。”
寧曲回憶了一下,確實,周行家那邊以後會成為最繁華的片區,在另一個世界,拆遷的時候,周行並不在家,這時候的有些房地產開發商拆遷的時候為了讓原住民同意拆遷,會無所不用其極。寧曲暗自猜想,大概之前奶奶的身體急劇惡化,多少跟這件事也有點關係。
“你呢,你怎麼想的?”寧曲問周行。
周行看了她一眼,“我其實也不願意拆遷,那是我的家,就算賠給我十套八套房子,幾百萬現金,我的家還是沒有了。”
周行似乎對這件事真的有些傷神,“我那個大伯,聽說我家要拆遷了之後,帶著一大家子人回來鬨,要分拆遷款和房子。我租了個房子,將我奶奶接出來了,免得她老人家被這些人打擾。”
寧曲點了點頭,“你這麼做是對的。看你自己吧,如果你不想拆遷,就不拆遷,我記得你家那個院子也挺大的,到時候自己都可以修個小彆墅,住起來多舒服,比住那些商品房舒服多了。”寧曲笑道。
“你喜歡那樣嗎?”周行笑著問她。
寧曲一瞬間覺得這個問題似乎有些深意,她一瞬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微笑。
周行並不問她,為什麼這三年這樣疏遠他。他儘量找一些輕鬆的話題,比如他去中戲麵試的時候,發生的一些趣事。
三年過後,周行看起來成熟了很多。他身高超過了一米八,因為平時堅持鍛煉,所以看起來身材非常的健美。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衛衣,手上戴著一隻手表,並不是什麼大牌。
寧曲注意到,周行的肩膀比三年前寬闊了許多,皮膚沒有
之前那麼白了,但是看起來更加健康了。
“你住在哪裡?這段假期打算怎麼度過?”
寧曲笑道:“會出國旅行,機票已經買好了。”
“去哪裡?”周行顯得很驚訝。
“倫敦。”
“什麼時候的飛機?”周行確實很意外,其實他也計劃了,這個假期想要跟寧曲一起出去旅行,但是沒想到寧曲竟然已經先打算好了。
“我沒有辦護照。”周行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辦這個需要多久?”
“一個月吧。”寧曲道,“我提前幾個月就已經將護照辦下來了的。”
“你一個人去嗎?”
寧曲點了點頭。
周行看著她,始終沒能將那句改變行程,和他一起去國內其他地方的話說出來。
“佳麗說她想去大理看看。”他忙中生亂,突然想到了許佳麗說過她想去雲南大理,讓他陪她去。他說這話的意思其實是想表達許佳麗想要去大理,不然我們大家一起去大理吧。
但是寧曲好像沒有聽明白,她隻是點了點頭,笑道:“女孩子一個人去旅行不太安全,你會陪她去吧?”
周行猶豫了一下,心想女孩子出去旅行不安全,何況你還是獨自去國外呢。
見他沒有回答,寧曲就當他默認了。
三年彈指間,疏遠了這麼久,等兩人終於麵對麵地坐下時,寧曲發現兩人之間竟然沒有什麼話好言了。
寧曲並不曾忘記周行當初是怎麼幫她的,她隻是…
“祝你旅行順利,我還約了人,就要走了。”寧曲說著,並不給周行挽留的機會,站了起來。
周行既驚詫又無措地站了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寧曲突然間這樣難相處了,她仿佛將他拒之千裡之外。
寧曲並不使用社交軟件,能聯係到她的方式就是打電話或者是發郵件。之前見麵的時候,他向寧曲要了她的郵件地址。
周行在大理的時候給寧曲打了個電話。寧曲當時已經在國外了,晚上周行打過去的時候,聽到電話裡麵偶爾會傳來外國人的聲音。兩人匆匆說了幾句,電話中夾雜著電磁波的聲音,寧曲的聲音也變得遙遠起來。
周行陪著許佳麗去看了洱海,他看著波光粼粼的洱海,想起了萬裡之外的寧曲,不由自主
地想象她那邊現在是什麼樣的風景。晚上他給寧曲發了郵件,請她一定要拍幾張風景照給他。
周行連著好幾天登錄郵箱,收件箱都是空空如也。他不由得失望。
從雲南回來,周行收到了中戲的錄取通知書,他打電話給寧曲,第一時間想要跟她分享這個喜訊。
寧曲接了,聽到他說收到中戲的錄取通知書,寧曲笑了笑,“恭喜你了。以後中戲多了一個校草。”
周行問她,“你收到通知書了嗎?你報的是清華還是北大?”
寧曲頓了頓,才回答道:“我申請了國外的大學,現在已經開學了,我要先上一個月的語言課…”
電話這邊,周行已經徹底地愣住。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寧曲戲弄了,他不停地在猜測她會在清華還是北大,他甚至早就已經在網頁上麵查了北京市的地圖,看看到底是清華離自己近,還是北大離自己近。
他覺得都沒有關係,他已經十八歲了,可以考駕照了,等考了駕照他就買個便宜點的車,到時候想看她隨時都可以開車去看她。
但是她卻不聲不響地去了萬裡之外的英國。
寧曲話還沒有說完,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
她知道,周行一定是生氣了。她這樣對他避如蛇蠍,甚至出國留學的事情,都沒有告訴他一聲。周行那樣好脾氣的人,也終於生氣了。
寧曲其實不必上語言學校了,她的英語水平足夠日常交流。但是這是學校的規定,她在見周行的第二天就啟程來了英國。
寧曲坐在學校的草坪上,心裡難免有些難過。她要在這裡度過四年。好在高中拚命地掙錢,足夠她度過這四年的時光。
從那天以後,周行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異鄉的學習生活很是枯燥,寧曲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即使在這裡,她也不乏追求者。
但是寧曲誌不在此,她成天泡在一大堆法律文件和案件中,同時學習中國的法律。她讀的是法學專業。寧曲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學習上,提前一年學習完了所有的科目。
衡量再三,寧曲選擇回國讀研。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太喜歡在異鄉的生活,因為巨大的文化差異,她知道,隻有祖國才給給自己踏實和安定
。
再次榻上祖國的土地,已經三年過去了。
寧曲直飛了祖國的首都,她回來是準備讀研的事情,在國外就已經聯係好了導師,這次回來是參加麵試。
寧曲選擇在北大讀研。
在首都機場,寧曲排了一會兒隊才取到了自己的行李。
她拖著四口箱子往外走,這次回來,她就不會去英國了,很多東西都帶不回來,她隻能帶了兩箱子的書,一箱子的衣服還有一箱子彆的東西。
箱子很重,她借了一個推車。
推著車往外走,前麵的路變得異常的擁擠,不少人都擠在了一條通道處。寧曲太匆忙地趕路,沒注意到這些人手上還拿了牌子。
再次回到自己的國家,聽到滿耳都是鄉音,寧曲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動,這種感覺甚至讓她有些熱淚盈眶。
三年沒有回來,國內變化應該很大。
寧曲正這樣想著,那群人突然朝自己這邊衝了過來,寧曲一驚,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了,這些女生們變得有些瘋狂。
在混亂中,寧曲的箱子被人從車上撞了下來,滾落到了地上。因為箱子裡麵裝的是書,從推車上滾下來的時候,一隻輪子砸在地上,負重不住,輪子摔裂了。
寧曲剛剛升起來的熱淚盈眶,頓時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個驅乾淨了。
“看!他出來了!是周行!”
寧曲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就愣住了。
她站起來,轉過身。
人群朝她這邊湧了回來,一個帶著口罩的高大男生出現在視野之中。即使他帶著口罩,寧曲也一眼就認了出來。
寧曲的推車就擋在路中間,她還來不及將之抬起來放在推車上。
人群自動分成了兩撥,
周行身邊隻有兩個人跟著,沒有保鏢之類的。
寧曲對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當年她也算躋身小花的時候,也曾經享受過這樣接機的待遇。從這些人流來看,周行這幾年估計發展得很好。
寧曲就站在通道中間,周行沒道理看不見她。
四目相接的時候,周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頓了幾秒,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
寧曲呆呆地看著周行,時光如梭,三年沒有白過,周行似乎又長高了很多。烏黑的長發垂在他的前額,他穿著一件棉
白T恤,腿上穿著一條灰色的休閒褲,腳上蹬著一雙AJ。一男一女跟在他的身後,寧曲的目光放在了那個女的身上。
三年不見,她的變化很大,板栗色的長發,纖腰長腿,背著一個黑色挎包。
是許佳麗。
許佳麗看著她的目光就不如周行冷靜,她顯得分外的驚訝。
周行幾步走到了寧曲身邊,垂眸看了她兩眼,然後彎腰搬起了地上散落的行李箱,放在了推車上麵,之後直起腰,利落地朝前走去,期間沒有看寧曲一眼,也沒有說話。
寧曲站在原地看著周行遠去的背影,耳邊傳來粉絲們感動的“哇”聲。
等周行徹底地消失在通道的儘頭,而粉絲們也追著跑得一乾二淨,寧曲沉默地推著行李走出了通道。
她當初買的股票已經翻了無數倍了,這幾年她彆的事情都沒有做,光是持有的股票就給她帶來了不錯的收益。
寧曲之後的三年都要住在首都,或許等畢業了,她會想要在首都開一家律師事務所,所以寧曲在麵試通過之後,住了半個月的酒店的她,在網上看了幾個小區之後,她決定在市中心買一套。
這時候首都的房價已經價值不菲了,寧曲付了兩百萬首付買了一套大平層。
到了九月,寧曲順利地入了學。
在這個世界生活久了,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好像也有些模糊了,寧曲喜歡做學生的感覺。她的導師有一間律師事務所,她經常會去那裡實習。
遇到周行那件事,仿佛隻是掉進大池塘的一顆小石子,小石子沉沒了,池塘也就歸於平靜了。
這三年,周行切斷了寧曲的一切聯係方式,他一氣之下,刪掉了寧曲的聯係方式,重新注冊了郵箱,他進入了一種全新的生活,他在大學接的戲更多,也更廣泛,他成為國民弟弟。
但是國民弟弟潔身自好,雖然經常會有人拍到他身邊有個麵容姣好的女生,很多娛報甚至是一些營銷號都會說這是周行的女朋友,周行所在的經紀公司第一時間就否認了。周行本人也從來沒有對此進行過任何回應。
神通廣大的網友們早就將這個女生的身份都扒出來了,在校大學生,曾經是周行的初中同學兼高中同學。
青梅竹馬。很多
網友都將這個女生默認成了周行的女朋友,這麼多年的感情,雖然酸,但是也著實令人佩服。
周行強迫自己不去想碰見寧曲的事情。但是許多天過去了,那個再見的畫麵一直出現在他的腦海,揮之不去。
他終於忍不住想要聯係她,就算是為了當年罵她一頓。這是周行給自己的理由,即使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會乾出這麼幼稚的事情。
都已經三年了,周行已經沒有了寧曲的任何聯係方式,那天在機場匆匆而過,他甚至連話都沒有和她說一句,茫茫首都,上哪裡去尋找她呢。
周行苦惱了兩天之後,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廢棄的郵箱,他曾經用這個郵箱給寧曲發過郵件。或許寧曲到了國外之後,電話號碼可能會更換,但是郵箱應該不會。
他登錄了那個三年沒有登錄過的郵箱,想要從裡麵找到寧曲的郵箱地址。
登錄上之後,他在發件箱裡麵找到了曆史記錄。
欣喜的同時,他看到了自己有一封未讀郵件,看了下時間,是三年前發過來的。
看發件人的郵件地址正是他剛才從他發出去的郵件中找到的那個。是寧曲給他發的。
周行愣住了。隨即他點開了郵件。
內容是幾張照片,前幾張照片是很有異國特色的風景城市照片,最後一張是一張全身照,寧曲站在一座大橋上,她背後是一片江水,夕陽照在水麵上,不遠處城市的建築物一片橙紅。
寧曲笑得格外美麗。這是三年前的寧曲。
三年前,周行在大理的時候,曾經讓寧曲給他發一些異國風景照片。他記得很清楚,他期待了幾天,都沒有收到寧曲的回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上過這個郵箱了。
周行看著電腦屏幕,照片上的寧曲渾身洋溢著自由的芬芳。
這天晚上,寧曲在忙完一天的事情,在晚上的時候,打開郵箱準備處理一下工作郵件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封陌生來件。
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周行發過來的。周行跟她詢問現在的聯絡方式。
從字裡行間能看出來周行顯得很是小心翼翼。
周行發出郵件之後,並沒有期待立馬就能收到她的回信,但是這一次,他區彆於三年前,他已經養成了足夠的耐
心。
隻不過他電腦一直開著,沒事的時候就過來檢查一下,有沒有回信。他不太確定寧曲是否還用這個郵箱。
到了晚上九點的時候,他終於等到了回信。
“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