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哨子聲響徹操場,身材矯健的青年屏退周圍攔住的幾人,躍起將最後一個球投入籃中,人群中再次爆發出一陣驚呼。
“薛至!!”
“牛啊!!”
喚做薛至的青年抬頭,骨節分明的五指插·入汗濕的黑發中,散漫地往後一捋,俊氣陽光的麵容顯露無遺。
人群中又是一陣躁動。
薛至手上隨意拍著一個籃球,轉頭跟隊友耳語幾句,隨後眼神像是在場內搜尋著什麼人一般,直到看到體育場內第一排前麵坐著的一個高挑削瘦的青年,才慢慢露出一個笑來。
他將手裡的球拋給一個隊友,又拿了一條毛巾擦了擦頸側的汗水,才健步走向觀眾席。
“我還當你今天要放我鴿子呢。”
無視周圍眾人的躍躍欲試的眼神,薛至坐在穿著白襯衫的青年身邊,他一手撐著座椅的邊緣,一手接過青年遞來的水,仰頭喝了一口。
白襯衫的青年麵容斯斯文文,嘴唇很好看,他眼睛含著笑看著身邊的人:“我哪敢啊大少爺。”
薛至哼笑一聲,手上擰緊瓶蓋,看了看謝慈旁邊的空座位,問道:“蘇秩今天沒來?”
薛至穿著無袖球衫,這會兒胸前緊實的肌肉露出幾分,配上那張臉,這麼正對著人,荷爾蒙爆表。
謝慈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回到球場上,他視線盯著場內弧度最長的邊線,手指摸了摸腕側的紅繩,語氣像是放鬆一般道:“今天他忙著改論文,沒空來。”
說著他頓了一下,側眸看向青年,語氣帶著調侃:“怎麼,對人家有想法了?”
薛至往後靠在椅背上懶散道:“還行…就覺得挺有意思的。”
他嘴角帶著笑,像是想到什麼一般。
這是薛至第一次在謝慈麵前表露出對其他人感興趣的意思。
兩人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自青春期以來,追薛至的人隻多不少。但薛至一直都對感情一事興致缺缺,明顯還沒開竅。
謝慈以為自己能一直等下去。
他有些失神的想著什麼,甚至沒聽清身邊人在說什麼。
“發什麼呆呢?”
薛至攬住他的肩膀,伸手將他的手機搶了過來。
謝慈反應過來的時候薛至已經按開手機開關鍵,屏幕麵前顯示輸入密碼,他想也不想的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很輕易的解了鎖。
手機屏幕的主頁出現一個笑容張揚的青年,穿著黑色風衣,帶著一條深棕格子圍巾,像是正在對著屏幕前的人招手。
還是去年秋天兩人去煙花會謝慈拍的。
薛至‘嘖’了一聲,表情頗有些嫌棄:“我這張照片笑的太傻了,阿慈你怎麼還不換了?”
說話的青年根本就沒意識到不對勁。
哪家的朋友關係好到會把對方的照片當做手機壁紙?
謝慈眼神微動,笑他:“我都沒嫌棄你,你倒還自己嫌棄起來了。”
薛至:“人不得追求完美?不行,我得親自給你挑一張。”
他點開相冊,謝慈手機裡有很多他的照片,課堂上睡著的、玩手機的、打球的,甚至還有女生跟他告白時他麵色不耐的照片。
角度都很好看,可以看得出來這些照片也都是經過處理的,曝光調色十分細膩,甚至把其他人的臉都模糊了。
可以看得出來,修照片的人有多麼用心。
薛至沒多想,他早就知道謝慈喜歡攝影,朋友圈偶爾會發一些拍攝的風景圖,手法也多相似。
他以為謝慈隻是出於慣性的隨手拍幾張,卻不知道,謝慈的相機裡,從來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薛至手指下滑,左挑右挑都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謝慈拿過手機:“行了大少爺,哪張都好看的很。”
薛至不太滿意的咂咂嘴,勉勉強強的同意了謝慈的觀點。
兩人的互動自然又平常,像是最平常的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
體育場內,穿著紅白相間球服的男生笑著戳了戳身側栗色自然卷短發的青年,眉眼帶著幾分八卦:“誒,你們說謝哥真的對咱薛哥沒意思嗎?”
“剛開學那會兒謝哥天天來咱寢室幫薛哥又是鋪床洗衣,又是帶飯帶菜的,連帶著咱幾個都享到口福了。”
自然卷短發青年身旁另一個男生聞言也深以為然道:“講真,我對自己都沒這麼好,之前我差點以為謝哥是在追薛哥。”
自然卷短發青年嫌棄的推拉開身旁倆人,臉頰側的小梨渦若隱若現,他的眼神看向謝慈和薛至,頗有幾分義正言辭道:“行了啊,不知道薛哥最煩人誤會他和謝哥的關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