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慈確實聽了不少,他不再吵著要離開,跋扈驕縱的脾性也收斂了不少。
巫晏清或許覺得自己逼地太過,便其他的地方儘量縱著謝慈,也不再鏈子拴著青年了。
說來也怪,巫晏清分明個潔癖到怪異的人,自己的東西便被旁人碰過都難以忍受的要丟棄。
按理來說,便再喜歡謝慈,但這人如背叛他,甚至他眼皮底下與一個肮臟低微的侍衛偷·情,他最應當做的該將這人殺了,再不濟就將謝慈折磨得失去理智意識,成為獨屬於他一人的瘋子。
但巫晏清下不去手,理智告訴他該如何做,應該堅守自己的底線,可現實與情讓他完全無法動彈。
甚至腦海中會無端的閃現出一奇異的畫,畫中的青年穿著奇異,他的穿著也十分怪異,簡直像脫離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中,他也傷害了心愛的青年。
於腦海中一直有一道聲音告訴他,該停手了。
該停手了,不然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巫晏清一退再退,最後連斥責都不舍得,隻懲罰似的將方通身洗了幾遍。
但他到底打小從動蕩不安與血海深仇中走來的,巫晏清從骨子就怕謝慈終有一日會離開他,於他便出一個法子來。
隻要謝慈如從前一般的愛他,他們就能永遠一起,共赴白頭。
多麼好聽的字眼,共赴白頭。
像要完成另一個世界未完成的遺願。
謝慈這半月成日成日的揣揣難安,加上不知不藥物的原因,他總容易犯困,晚間入睡也極不安穩。
他從心底抗拒、害怕巫晏清,可身體卻完全違背了他的意誌,幾乎隻要有巫晏清出現的地方,謝慈便克製不住地要靠近。
兩人一張床上睡著,睡前背著背的,但每每等一覺醒來,謝慈便會發現自己正緊緊地纏著方,比缺愛的孩童要更粘人嬌軟一。
他不敢巫晏清侍衛的消息,多提一嘴都不敢,身邊全然巫晏清安排著監視他的人。
如,謝慈便隻好拐著彎探前朝的消息。
索性沒有聽到沈棠之受傷或者如何的消息,他心中也算安穩幾分。
謝慈現被看得更緊了,巫晏清嚴防死守的情況下,他身邊伺候的宮人侍衛容貌一個比一個平淡普通,不僅這樣,方甚至限定了他每日的活動區域。
隻要他稍微出格,太監侍衛們便會將他‘請’回去。
謝慈心又氣又委屈,偏偏不敢發作出來。
後來索性直接往明德殿跑,明德殿從前就置放著不少謝慈喜歡的本,那一側擺著一張軟塌、許多糕點、水果,哪有半分嚴肅議政殿的模樣。
於,不少大臣議政的時候便偶爾能聽到皇帝桌案一側軟塌上傳來的輕笑聲,偶爾有嗑瓜子、剝果皮的聲音,簡直無狀至極。
偏生皇帝縱著方,甚至令他們聲音小一。
民間也漸漸傳開那宮頭‘謝貴妃’恩寵萬千的傳言,但輿論明顯有人控製著,大多數人都誇讚謝貴妃與皇帝之間深厚的情誼。
少數人則罵皇帝昏庸,據說這謝貴妃根本不自願入宮的,皇帝濫皇權,強娶的。
謝慈懶懶的丟下本,新皇約莫看出了他無趣找樂子的模樣,唇邊含著幾分淺笑輕喚了一句。
沒等謝慈應一句,明德殿的大門便被推開了。
來人身材欣長,芝蘭玉樹,行走間比之山間潤玉要更奪目一番。
沈棠之。
謝慈渾身一僵,他明德殿呆著這麼長一段時間,這第一次碰上沈棠之。
腦海中閃爍過無數的片段,有曖昧出格的、有溫馨依偎的,也有方跪他腳側俯首稱臣的模樣。
謝慈一雙黑眸幾乎下意識的被方吸引,有擔憂的、克製的。
他擔心沈棠之心口的傷,明明那樣深的傷口,他看著便害怕,方又如何撐下去的?
“貴妃,到朕這來。”
皇帝上的笑意隱匿,謝慈很敏銳地察覺到方眸底的冷色,於他下意識的垂下眼,手指捏緊,順從的走到巫晏清的身邊。
巫晏清將他攬懷中,不知不故意的,方的手指點謝慈敏·的腰側,害的他克製不住的低哼出聲。
軟輕的一聲,堂皇之地昭示著皇帝與貴妃之間的情極好。
謝慈整張臉都克製不住的泛起紅暈。
當然不會羞澀,更多忍耐不住的嫌惡與羞憎。
沈棠之一聲也不吭地垂著頭,雙手拱起,姿勢挑不出一絲過錯。
偏偏巫晏清沒放過他,狀似無意的溫聲道:“沈愛卿不必多禮,朕能有今日,多虧了沈愛卿。”
當然多虧了沈棠之,他的命保下了,皇位奪到了,老婆也騙到手了。
沈棠之指骨泛白,他抬起眼,眼尾輕輕掃過委屈的謝慈,好一會兒才定皇帝身上,低聲道:“陛下言了。”
沈棠之眼眸微眯,他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謝池與他早已拉攏過來不少搖擺不定的陣營,新朝成立本就萬廢待興,巫晏清的新政早已惹的不少人心有不滿。
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唯有紫宸殿安插人有難,之前謝池安插進去一個小侍衛,據說被皇帝抓住首尾,已然被千刀萬剮。
這昏君,果真如謝大人所言,一副天生的毒蛇心腸,沈棠之垂眼如,上卻愈發恭順有禮、純然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