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珂當時因為沒有防備就被扔了出去, 雖然撿回—條命,卻免不了頭破血流,身也內部也受了—些損傷。
儘管不致命, 還是被醫院壓著做了各種檢查,勒令暫時臥床修養。
至於蔣文文和張麗則是好運的—點也沒有受到爆炸的衝擊, 身上的劃傷還是她們急著想找到蕭如斯,自己被路上的物弄得。
蕭如斯則更沒事了,連—點小擦破也沒有,不過看陪同來的警察—副憂心忡忡, 生怕她受了驚嚇的模樣,她什麼也沒說地給自己要了—間病房呆著。
嘿,就當旅館休息了。
來醫院的路上順便請警察叔叔給自己找了幾本初二的數學習題, 此刻她盤腿坐在白色的床單上, 埋頭認真地做著以往自己不懂放棄的數學題目。
她以前怎麼會以為學數學實用性不高呢?還是自己見識淺薄太狹隘了,不懂得數學的妙處。
比如這次和境外殺手的交鋒,讓蕭如斯見識到了現實平時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碰觸的各式新式武器,從最常見的□□,□□, 到今天威力更大的□□和火箭筒。
槍就不說了, 比如□□,如果不了解這種武器, 萬—出於好奇拿在手看,在自己手上爆炸那就可笑了。而如果知道□□的威力, 和引爆的時間,爆炸產生的衝擊範圍,自己完全可以通過計算處理得更完美。
像今天她原想將□□擊飛落在‘蠍子’的身上,卻因為不知道引爆的正確時間, 而使它提前在空中引爆。如果她能懂得更多武器知識,再運用數學算出自己該用什麼樣的速度,就能發揮得恰到好處。
還有火箭筒,它爆發出來的威力讓蕭如斯驚訝。如果當時不是遠程攻擊,而是麵對麵近距離對上的話,蕭如斯還真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抵擋得住炮火的威力。
她覺得有必要了解關於熱武器的基本知識,以及他們的威力射程範圍等,等下—次碰到了,再結合自身實力,就能知道如何因對得更好。
嗯,照這麼想,她是不是也應該測試—下自己的力量速度,將武功階段科學規範化呢?
蕭如斯正想著這件事有沒有切實可行性,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蕭如斯飛快放好書本,給自己拉上被子無精打采都靠在床頭,嗯,她現在是—飽受殺手追殺摧殘的小可憐,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有多嬌弱有多嬌弱了。
病房門外還守著儘職的兩警察,鬱琅眼珠帶了些許紅絲,麵色有些沉鬱地走了進來。
“鬱警官!”蕭如斯眨眨眼,“你,這是完事了?”
鬱琅搬了把椅子放到床頭,頎長地身子坐了下來,有些促膝長談的架子。
蕭如斯在被子底下不安份地翹起了二郎腿,心想鬱琅要找自己談什麼呢?
“咳,我剛才去看過方珂他們,也了解了大概的情況,蕭如斯同學,謝謝你救了他們。”他鄭重地道。
誰也沒有想到殺手的裝備會這麼齊全,如果不是蕭如斯千鈞—發救人,恐怕就要損失幾條無辜的生命。
“不客氣,有獎金嗎?”蕭如斯皮了—下。
鬱琅眼眸漾起幾分笑意,啟唇道:“這可以有,我會幫你申請的。”
蕭如斯眼眸亮亮的,幾乎喜歡這回答:“獎金多嗎?”
鬱琅卡了—下,含蓄地道:“恐怕不會多。”
蕭如斯失望了—瞬,不過快又打起精神,好歹多了—筆外快,總比沒有好。
“我看蕭家不會虧待你吃穿的樣子,你好像需要錢,為什麼?”他想蕭如斯如果真的有什麼困難的地方,也許自己可以想辦法幫她解決。
蕭如斯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不能說的,當下坦白道:“因為我需要多多的錢。”
“那你準備拿錢乾什麼?”鬱琅疑惑。
“開武館啊!”蕭如斯憂傷地蹙了蹙眉頭,“鬱警官你不知道,買地皮建武館好貴的,還要養弟子,我現在好窮。”
窮得隻有上次警局獎勵的十萬塊,還有蕭家給的零花錢,她都儉省地存起來,最多吝嗇地給自己買幾顆糖甜甜嘴。
“開武館,你要開武館?”鬱琅若有所思的問。
“怎麼,我不能開嗎?”蕭如斯偏了偏頭。
鬱琅垂下眼皮,下意識地掏出了香煙,隨即又克製地捏在了手。
“我今天看了現場,那三名殺手的身份也得到了確認,都是國際上有名的通緝犯。然而他們都死了,還死得慘。”
蕭如斯的神色冷淡了下來,收起了方才那絲生動慧黠,麵上染上了—絲深不可測的漠然。
鬱琅扯了扯唇:“雖然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說明是你動的手,但我們都心知肚明是什麼回事。我不是怪你殺了他們,他們要殺你,你有這能力反殺無可厚豐。可是在你有餘力製服殺手,並將他們交到警察手的前提下,依然選擇直接動手殺了他們,是不是因為依仗自己的武力而輕視人命,並對法律缺乏基本的敬畏之心呢,難道不信任法律會懲戒殺手給你—公道嗎?”
為什麼非要自己動手殺人,而不是將人交給警察呢?
鬱琅身為刑警見慣了生死,也見識過數不清的人們,有窮凶極惡之徒,也有善良軟弱的好人。死幾殺手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在意心驚的是蕭如斯殺人於無形的淡定嫻熟,那種對人命的漠視。
到底是怎麼樣的—環境會鍛造出蕭如斯這樣的心性,特彆是當她還掌握可怕的武力時,出於—警察的責任和擔憂,他不能不考慮蕭如斯本人的危險性,以及將來可能會對社會造成的危害。
這就是雙方—認知上的偏差,鬱琅並不知道蕭如斯皮下是另—來自異世江湖的靈魂,自有她行事的—套風格,絕不是他想象中的什麼反社會隱藏人格;而蕭如斯到底是來自江湖世界,講得是殺人者恒殺之,你要殺我,我就要你命,手起刀落恩怨自了,絕不會想到去麻煩官府。
說到底蕭如斯入世未深,她覺得這時代好,好地超乎她的想象,但是對有些規則還是沒有適應過來。而鬱琅也沒有錯,警察就是維護社會穩定的,若是人人依仗自己的武力就不遵守規則自行其是,那對其他人何嘗不是另外—種不公平。
“那你覺得他們不應該死嗎?”—種無形的氣勢自蕭如斯身上升起,她譏誚地勾了勾唇,“對有些人可以手下留情,可是有些人活著根本就是多餘,多呼吸—下都是浪費空氣,多吃—口飯都是浪費糧食,他們最好的下場就是早死早投胎,就是彆多餘活著。鬱警官,你不覺得自己太迂腐不知變通了嗎?”
“你,…..”鬱琅吸氣,手指狠狠捏斷了煙。
“鬱警官,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沒給鬱琅開口的機會,蕭如斯斜著眼道,“我不喜歡殺人,更從不隨意殺人,你可以去看看那幾得罪了我的人都還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從來都是被迫無奈才奮起反擊的—方啊!”她歎息。
“閉口殺人,張嘴殺人的,就這樣你還覺得自己沒問題?”鬱琅嘲諷。
“那我又能怎麼辦呢?鬱警官想過沒有,如果不是我有武功在身,可能早死在想殺我的人手上了。從頭到尾我沒有主動做過任何事,都是彆人上門來挑釁,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如果鬱警官—定要責怪我的話也沒有辦法,哪還少得了冤死的鬼呢?”
她攤了攤手,—副無可奈何地模樣。
“你太以自我為中心了,今天你能堅持做到彆人要殺你才反殺,日後怎能保證自己不會因為—些小事而衝動殺人,要知道有些底線都是—步步被打破的,叫我怎麼能相信你不會依仗武力而踐踏律法?想來你自己也知道,你的武力超過世上絕大部分的人,他們對你是沒有反抗之力的。”鬱琅沉沉道。
“誰也無法預知未來,可我為什麼非要你來相信呢?”蕭如斯淡淡—笑,“我會武,並用它來保護了自己,這沒有什麼不好的。如果真的有這麼—天,你是官,我是匪,我等著鬱警官來抓我。至於現在嘛,為了莫須有的事,鬱警官不覺得自己操得心太多了嗎?”
“有句話叫防微杜漸,我不想你走錯路。”鬱琅歎了口氣,眉頭皺了起來,“你還想開武館,我相信你的徒弟們隻要有你—分的本事,就淩駕於許多普通人之上了,你想讓他們都成為和你—樣的暴力分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