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閃過刺眼的光線, 江壁反射性地閉上酸澀的眼皮,就像是從一場長長的黑暗中蘇醒,還帶著些許茫然。
好一會她才想起昏迷前的事, 本能地想翻身坐起,身體卻虛弱地晃了一下。
“醒了。”沉靜的聲音響起。
江壁怔了一下, 忙抬頭看去, 就見師父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低頭拿毛筆寫著什麼。
“師父。”江壁又驚喜又委屈, 忙爬下床朝她走了過去。
“先過來吃點東西。”將疼惜掩在眼底,蕭如斯放下筆, 招呼小徒弟過來。
“師父,你救了我嗎?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啊?”江壁信賴地依偎了過去,小臉好奇地看著周圍。
“我們現在不在國內,你先吃點東西養好身體,有什麼話等會再說。”見小徒弟身體有些虛, 但是精神尚好,眼底看不見陰影, 蕭如斯才放下心來。
桌上提前備著溫好的粥, 就是為了預備江壁醒來可以吃的。
“嗯。”江壁心裡有一肚子的疑問, 比如抓她的那個壞女人了, 對方是什麼人啊?還有,老師是不是沒事?不過, 她還是耐住性子,乖乖地坐下來填飽肚子。
等吃個八分飽, 江壁才停了下來。
蕭如斯再把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傷到元神才放下手。
“嚇著了嗎?這次是師父不好,沒有保護好你。”蕭如斯摸了下她的腦袋歉意地道。
“才不關師父的事呢。”江壁鼓了鼓嘴, 因為吃了飯眼神重新恢複了晶亮,“而且,我知道師父一定會趕來救我的,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
“你說得沒錯,無論你在哪裡,師父都會來救你。那些敢動你的人,也都要付出代價。”蕭如斯眼神幽深地道。
“所以,師父已經幫我報仇了是嗎?”江壁雀躍地道,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告狀道,“師父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壞,還拿著槍對準老師,太可惡了。”
大概是因為在原生家庭受了太多不公平的待遇,江壁骨子裡是有仇必報的性子,對抓住自己的人受到教訓隻會拍手稱快。
“當然,她以後都不會有犯錯的機會了。”言罷,她沉下臉道,“但是,如果你的武功練成了,幾個小小的東洋夷人又怎麼會輕易得逞。回去了以後給我加倍練功,不許鬆懈。”
不妨方才還溫情脈脈的師父突然就成了嚴師,江壁無辜地點頭,她練,一定加倍練。
“等會會有人會送你回國,你三師兄從京城趕了回來,在B市等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一起管好家裡的事,知道嗎?”蕭如斯叮囑道。
江壁懵了,不安地抓住她的手:“師父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師父還有些事要處理,會晚幾天回去。”蕭如斯道。
時間估計得剛剛好,門有人敲響了門。
見蕭如斯沒表示,江壁乖乖地上前開門。
門口赫然是麥子傑,他對著江壁露出一抹和善討好的笑,低頭哈腰地走了進來:“蕭小姐,你吩咐的事已經辦好了,請問,現在就要出發嗎?”
“嗯。”蕭如斯推了推徒弟,“去吧,他們會將你送回國。”
警惕地瞪了麥子傑一眼,掩下心裡的疑惑,江壁依依不舍地道:“師父,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辦完事就回去。”蕭如斯冷靜地道。
“那麼,這位小姑娘跟我來。”麥子傑率先走出門。
見蕭如斯神情堅定,江壁遲疑了下,還是慢慢跟了上去。
蕭如斯起身走到窗口,就見下麵停著幾輛黑色貼膜的車,江壁坐上了其中的一輛。裡麵的人似乎抬頭朝上看了一眼,又默默收回了視線,發動了車子。
黑色的車輛彙入車流中,慢慢消失在街頭。
樓梯口的腳步聲響起,隨意地扣了下門,麥子傑重新進了門內。
“你的徒弟我已經安排人送回國了,一切順利的話,差不多三小時後會回到國內。”麥子傑眨了眨眼,好奇地道,“蕭小姐好像很信任我,難道就不擔心我彆有用心嗎?”
從始至終,蕭如斯好像對他沒有任何懷疑,做什麼事也不瞞著他,這份信任簡直讓人受寵若驚。
“那麼,你是嗎?”蕭如斯幽幽地注視他,“你是彆有用心嗎?”
麥子傑摸了摸鼻子:“開個玩笑,鬱警官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切聽從你的吩咐,我怎麼敢。”
“哦,其實我信任的也不是你,而是相信鬱警官的眼光。”蕭如斯勾了勾唇,“彆多想了。”
咳,麥子傑差點叫自己的口水嗆著,敢情自己是沾了鬱琅的光。
不知怎麼地,他心裡有些酸溜溜的滋味,自己表現得也不差吧!
蕭如斯重新返回桌前,執筆繼續之前未完的事。
麥子傑踱步到桌旁,問起正事:“蕭小姐還要繼續和衝田高廣的比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