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 海水碧藍,白色的海鳥從天空中掠過,發出陣陣鳴叫。
遊輪的甲板上, 年輕的男女相對而坐, 桌前放著各自的早餐, 畫麵看著美好無比。
老貓趴在上一層的欄杆上, 嘴裡咬著乾硬的麵包,心酸的想, 明明是自己做的早餐,卻沒有上嘴的份。
彆問, 問就是他不配。
蕭如斯沒有留在房間裡吃, 而是轉移陣地, 選擇到甲板上用餐。
吹著海風,看海天廣闊,昨晚的血雨腥風, 子彈紛飛一下子變得非常遙遠, 仿佛在兩個世界的事。
問過蕭如斯的口味, 簡陌將白粥推到她麵前, 自己拿了三明治。
蕭如斯:“謝謝。”
端起碗喝了一口,溫熱的米湯進入口腔,胃裡暖融融的,她不由舒服地眯了眯眼眸。
她此刻的樣子看著天真無辜, 完全看不出殺人於無形的氣勢,簡陌不由淺淺一笑。
他也咬了一口三明治, 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說實話老貓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有些鹹。
咽下口中的食物, 簡陌輕聲道:“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如斯你,我想我應該跟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蕭如斯疑惑地眨了眨眼,“為什麼謝我?”
簡陌彎了彎唇,深邃的眸裡似有星光點點:“你大概不知道,簡析是我的弟弟。他對因為意氣之爭而造成林若的腿傷之事,一直耿耿於懷,認為是自己的錯。家裡將他送到B市,一來是為了懲罰他,二來也是讓他遠離紛爭散散心,沒想到會在那裡遇到了你,更沒有想到的是林若會追蹤而去,最後竟然成了你的徒弟。世間的事真的很奇妙不是嗎?你不但治好林若的腿,也解開了我弟弟的心結,讓他放下心理包袱,我這個做哥哥的當然要跟你說聲‘謝謝’。”
“簡析是你的弟弟?”蕭如斯咬著調羹偏了偏頭,直話直說,“那你們兄弟長得可不太像。”
簡陌認真想了想,認同道:“好像真的是這樣,簡析長得像我母親多一點,我更像我父親。”
在這閒聊的氛圍中,蕭如斯心神不知不覺放鬆下來,懶洋洋地問道:“那簡析呢,他現在在做什麼?”
自從他離開後,就很少聯係了。
“他進了部隊訓練。”簡陌慢悠悠地道,“他的性子還是浮躁了點,進部隊也是他自己的選擇,男孩子多磨練一下沒有壞處。”
自從知道蕭如斯憑一人之力治好了林若被專家診斷為不能治的腿,簡陌就對她多了幾分關注,要知道民間不乏奇人奇事,但是蕭如斯未免太年輕神秘了。
偏偏他的職業對某些特殊之處格外敏感,私下裡放的心神就多了點。
蕭如斯弟子被東洋人綁走的事件報上來,剛好碰上了林子君叛國,需要有人前去清繳這個叛徒,簡陌就順手接了這個任務,扮作麥子傑一起前往櫻花國。
之所以選擇麥子傑的身份,是因為他的身份用得方便,有這重身份作掩護,不會輕易引人懷疑。
而且他同時和蕭如斯有牽扯,以這層身份接近她,能名正言順地為她的東京之行提供便利。
他們的同行是一件雙贏的事,隻是就是簡陌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進行得這麼順利。蕭如斯因為不忿衝田家的所作所為,竟然主動向櫻花國各家道場發起挑戰書,倒方便他混入武田家,順利的完成了任務。
他跟著蕭如斯,本來隻想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結果來看,倒是他占得便宜更多。
“所以你在武田家是為了追殺叛國者,”蕭如斯放下碗,眉心殺機閃現,“該殺,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武田家窩藏叛徒,我,……”
“你也要滅了武田家是嗎?”簡陌揶揄。
“敵人的朋友同樣是敵人,於我中華不利者,不該殺嗎?”她的眼神裡閃過對東洋人的厭惡,“對他們,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這是一個殘忍而卑劣的民族,不看重自己的命,更不會看重他人的命,充滿血腥殘忍,泯滅人性。
“如斯忠心愛國一片赤誠,我理解你的心情隻是我們的世界存在著種種規則,不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可是我相信隻要我們銘記那段慘痛的曆史,時刻警惕那些豺狼,一定不會重蹈覆轍。”簡陌沉沉地道,倏然一笑,黑眸眯起好看的弧度,“不過,如果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跟你說實話。”
當然是在不涉及保密原則的情況下。
蕭如斯不置可否,低頭喝粥。
這時,老貓在上頭忽然打了個呼哨,抬頭指了指天空。
簡陌的眸子不由深了些,他遺憾地道:“非常有幸和你同行,得你照顧,隻是我恐怕要告辭了。”
“嗯?”蕭如斯疑惑地偏了偏頭。
簡陌含笑道:“我還有彆的任務,等下我的組員就會來接我,所以先跟你告彆。”
蕭如斯放下碗,認真地道:“那祝你一切任務順利,圓滿歸來。”
對簡陌這樣的人,她報之以尊敬。
“多謝你的吉言。我知道如斯你立誌發揚傳統武術,教授弟子,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得到你的指導,也祝如斯你順心如意,一帆風順。”簡陌的眼裡有著遺憾,才剛表明身份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