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韓沃森漫不經心的轉著手裡的兩顆鐵球,看著醫生的視線沒有不滿,隻有平靜,“你來告訴我,一個才剛走出大山從來沒有接觸過心理學的初中生,是怎麼做到掌握高明的催眠術,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短時間內成功控製一個人心智的?”
初中生?
汗,戰醫生冷汗都流下來了。
他勉強道:“也許他是這方麵的天才。”
這群被臨時召集來的醫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傷了韓嘯陽的是一個女孩子,他們能救治他的外傷,但是對於醫療儀器都參不透的內傷,真的無能為力,隻能往科學合理的方向解釋。
“不是催眠。”韓沃森揮揮手讓他下去,闔目沉思。
從聽到王洛身上的古怪時,韓沃森就下意識對蕭如斯這個人多了一分警惕,這是源自闖慣江湖的本能反應。
如今蕭如斯的資料就放在他的手邊,從她的出生丟棄到被接回蕭家,也許比警方手上的還要詳細。包括她那位已經辭世的‘師傅’,也在調查的範圍內,更是花了許多心思尋找他的來曆。
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那個老道士的身世尚且不明,但是在他落腳‘榆林村’之前還是有跡可尋的。
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道士,平時靠著給人算卦看風水謀生,沒有顯露一絲一毫會武功的跡象。
如果真有那麼一個高手在,民間絕不可能寂寂無聞,最不濟憑著一手能將蕭如斯□□出來的本事,上武當山絕對能被奉為‘鎮山之寶’,何至於流落鄉野死得無聲無息。
然而蕭如斯會武功不是假的,而且是非常精妙高深的武功。光靠楊武師兄弟描述,能一人乾倒二十幾個高壯的跆拳道少年,能徒手接下子彈,會在空中轉騰的輕功,韓沃森閉眼想象就能知道那是何等令人心馳神往又驚豔絕世的場麵,不怪那對師兄弟現在還是一副激動恍惚回不了神的的樣子。
武功啊!
韓沃森也是一個練家子,少年時拜得同鄉一個老拳師為師,練過幾年武術。後來就是仗著這份實力幾次絕處逢生,更是在香港打下一片基業。
所以他對武術是有情結的,更知道民間藏龍臥虎,不乏有真本事的人。隻是世道浮躁,世事變遷,武術被套上了層層規則加以限製,於是呈現在台上的隻能是招式好看的花拳繡腿。
但從來沒有哪一門哪一派的武功能展現出如蕭如斯般的驚人實力,那簡直就是傳說中神話了的‘武功’。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蕭如斯的確身懷絕世武功,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總不能是天生就會,必然有一個師傅,那隻能是老道士傳授的。
“深藏不露,深藏不露啊!”韓沃森驀然睜開眼睛,麵上布滿遺憾,“隻恨未能親眼目睹高人風範,錯失緣法,此生大憾!”
老管家弓著身疑惑地道:“老爺你說的是?”
“自然是那位道家仙長,蕭如斯的師傅。”他飛快地轉動鐵球,“真正的高人啊。”
老管家自然也看過那份資料,他困惑地道:“可是資料顯示他就是一位普通的道士,如果他真的那麼厲害,為什麼要隱姓埋名?”
照他的理解,厲害的人總是不甘寂寞的,身負絕學卻隱身鄉野,不可理解!
韓沃森深沉地道:“所以他才是高人,高人自有他的思想境界,非常人所能思。”
金庸先生所著的《天龍八部》中,武功最高的是誰?名揚四海的蕭峰,還是天之寵兒的段譽,或是奇遇加身的虛竹,都不是,是少林寺中一位區區無名的掃地僧。
當在自己的道上走到了極致,所謂返璞歸真,世俗名利已經不是他們汲汲以求的,而是追尋更高的層次。
也許,那位道長就是屬於這一可望不可即的階段。
老管家目露向往:“如此說來這蕭如斯真是好運氣。”
不僅被老道士救了一命,還將絕學傾囊相授。
他忽然倒吸了口氣,腦中閃過一個不可思議地念頭,低頭道:“照楊先生所說的,那蕭如斯不是一般的厲害,就算她得道長親傳絕學,以她這個年紀有這份功力也太令人匪夷所思,有沒有可能是得道長臨終‘傳功’?”
要瘋,要瘋,要瘋啊!
原諒老管家在香港呆了不少年,香港啊,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那裡有一代武俠大家金庸先生和古龍先生,他們的武俠曾整□□靡了一個時代,更沒少看香港電視台的武俠電視,受到武俠之風的荼毒。
所以‘灌頂傳功’很稀奇嗎?如果沒聽說過,那是你孤陋寡聞。
韓沃森停下手中的動作,雙眸一縮,良久才道:“很有可能。”
就算擁有再高明的武功,一個人是有極限的,也許這就能很好地解釋了蕭如斯為什麼小小年紀卻武功深不可測。
蕭如斯!
韓沃森目光流連在資料上,上麵有關於蕭如斯在‘榆林村’生活的詳儘過程,有她被村民目睹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力大無窮。還有她和堂弟蕭榮曾合作‘賣藝’,證明她也會使劍法。
更重要的是上麵關於蕭如斯曾就學的小學校長的一段話,那個校長談及蕭如斯曾找過他,商談想教學校學生一種腿法:隻要每天抽出半個小時練習,學生們的腿部力量加強,這樣一旦他們日後出去鎮上念中學,路上來回可以儉省兩個小時的時間,就不用那麼辛苦,而且還能幫助他們長高,提升體能。
但是當時被小學校長拒絕了,認為她是異想天開拿學生開玩笑,而且學生們忙著學習提高成績走出大山,每一分鐘都是寶貴的。每天抽出半個小時練習腿法,那是浪費生命,是對學生的不負責,所以就拒絕了。
後來,蕭如斯也沒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