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巨大郵輪平緩航行,像是閃閃發光的巨大堡壘,安靜優雅地漂移在漆黑的海平麵上。
隆重奢華的慶祝宴會就在郵輪三層的宴會廳舉行,上麵的舞台已經架起了花牆,繽紛豔麗的花朵燦爛地開放著,賞心悅目。
舞台中央搭起了高高的香檳塔,玻璃杯在燈光下閃爍著鑽石般的光芒。
兩旁是留給樂隊人員的位置,清緩舒暢的小提琴在室內緩緩流淌。
宴會廳中間是擺放完美的桌椅,客人們陸續進來,端莊文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後廚米其林大廚烹飪出的美食,被源源不斷地送出來,任客人們品嘗。
郵輪上高薪聘請的歌舞演員,輕歌曼舞,很好地襯托宴會的氣氛。
一切都是祥和的,歡快的,享受的,這又將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齊家的主事者齊秋生盛裝打扮,一身合體定製的黑色西裝,襯著頭上銀灰的頭發,整個人儒雅貴氣,更有說不出的威嚴。
他的一雙兒女也是一身高級定製的禮服,意氣風揚地跟在身後,眼裡洋溢著喜悅。
齊秋生帶著他們跟前麵幾桌份量最重的商場大佬們敬酒,感謝他們的光臨。
席堯章和席勻蘇,還有羅伯茨父子等,他們都坐在離舞台近的地方。
因為是艾倫的女伴,所以蕭玉也坐在了他身邊,引得不少人暗中側目,議論她的身份。
蕭父笑嗬嗬的,與有榮焉。
至於其他的客人,當然不可能讓齊秋生紆尊降貴每一個都親自敬酒,等差不多了就將剩下的人交給了自己的二兒子應對,齊宛也乖乖地跟了上去。
齊宛今晚顯得特彆的安靜乖巧,垂下的眼睫都透著文靜秀雅,令人根本想不到她美好皮肉下是多麼陰暗扭曲。
今晚差不多所有的客人都集中在宴會廳裡,除了必須留守值班的船員,連船長也到了宴會上,親切地和客人們交談,詢問他們在船上的感受,邀請他們下次再光臨‘納薇爾號’。
宴會廳裡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蕭如斯咽下嘴裡的黑椒牛排,鮮嫩多汁,口齒留香,真的是太好吃了。
光是憑桌上的美食,參加這次宴會也值了。
蕭父也做不出將蕭如斯一個人扔在客房裡不理的事,再大的矛盾,秉持著‘家醜不外揚’的觀念,他還是樂嗬嗬的粉飾太平,一家人齊齊整整的出席。
隻是,蕭家其他人待她隱隱約約的冷待疏離,卻是無論如何也騙不了人的。
這似乎是在宣示,他們對蕭如斯所作所為的不滿。
隻有蕭翔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可是也不敢過份熱絡,畢竟他是小孩子隻有看大人臉色行事的份。
蕭如斯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覺,表現得一如往常,既不主動親近他們,也不因他們的態度而失落,一派視若等閒的隨意。
在場的女孩子中她是唯一沒有穿禮服的,因為蕭夫人沒有提醒她要準備禮服,更忘了給她準備。
不像蕭玉,她穿著粉紅色的大牌禮服,頭上是精致的珍珠花蕾首飾,還有成套的耳環,項鏈,將她裝點的像個花仙子,引來艾倫癡迷欣賞的目光。
不過蕭如斯現在穿得也不差,是一套黑色偏古風的褲裙,胸口瘦瘦的露出一點肌膚,腰間纏著繡了花紋的腰封,勒得她細瘦風流,不僅沒有顯得羸弱,而是透出一股煞爽冷酷來。
這有些像她以前行走江湖時穿的衣服,當時一見喜歡買了下來,正好派上用場了。
蕭夫人起先還有些不好意思,為自己的疏忽。等見到蕭如斯蠻不在乎的神態,這點歉意也很快煙消雲散了。
罷了,反正對方沒有鬨就好。
這時主持人登上了台,開始細數齊氏企業的光輝曆史,描述郵輪事業未來的光輝前景,一番煽情陳述。
“現在,讓我們齊董事長上台講話,大家歡迎。”主持人熱情的拍掌。
台下響起了配合的掌聲,氣氛熱烈起來。
齊秋生站起來,客氣地朝四周頷首,然後被兒女簇擁著上台。
蕭如斯開始覺得無趣起來,眼睛看了看周圍,想著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前溜走了。
幾乎就在齊秋生上台的同時,煙火也開始按照事先安排的時間燃放,盛大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迸發出瑰麗明亮的色彩,透過寬大的玻璃窗戶,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
在天空的漫天華彩下,沒有人注意到在郵輪的側麵駛來了十幾艘小船,他們正朝著郵輪逼近。
郵輪的駕駛艙裡,今晚負責留守的副船長湯姆士端著一杯咖啡,一邊欣賞著外麵的煙火,一邊啜飲著美味的咖啡。
剩下的幾個船員則是盯著海麵,手邊攤著海圖,觀察儀器儀表,以防發生意外。
等聽到腳步聲響起的時候,他們齊齊詫異,不約而同地抬頭望艙門看去。
“晚上好,先生們!”一行打扮精致貴氣的年輕人出現在艙門口,笑吟吟地踏步進來。
副船長湯姆士放下咖啡,狐疑地迎上前去:“尊敬的客人們,你們不應該在參加宴會嗎,怎麼會來這裡?”
為首的年輕人一身白色的西服,樣子長得很帥氣,他攤了攤手歎氣道:“千遍一律的宴會太無趣了,所以我們想來駕駛艙參觀一下,可以嗎?”
湯姆士哈哈笑了,伸出手迎接對方:“當然歡迎,我們正好無聊,讓我來接待你們吧。”
這一片的海域很平靜,幾乎沒有什麼危險,是一條非常安全的線路,所以湯姆士才放心暫離工作崗位。
他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船員,見多了那些好動不安分的富家少爺們,因此對他們的到來不以為意。
先說話的年輕人也伸出了手,像是要跟副船長握手,然而湯姆士在看清對方手裡拿著的東西時,悚然變色。
他臉上浮現驚恐,張嘴就要喊,但是來不及了。
隻聽‘砰’的一聲,子彈從年輕人的手裡射出,湯姆士胸口頓時綻出血花,中彈倒地。
‘啊’,驚叫慌亂一下子在駕駛艙裡蔓延,有船員機敏地想按下船上的報警係統,卻被瞄準中彈。
剩下幾位仿佛好奇四處遊走的‘遊客’,毫不顧忌地掏出了他們身上的槍,見人就殺,很快就控製了駕駛艙。
槍聲淹沒在煙花爆開的聲響中,無人知道這裡發生的慘劇。
白色製服的船員們死不瞑目地倒在了血泊中,行為凶殘詭異的幾個凶手中,立刻有人上前查看駕駛係統,開始調整速度方向,切斷郵輪上基站信號。
白色西裝的年輕人看了看手表,指了指其中的兩人道:“你們負責控製住駕駛艙,三十分鐘後就全力加速,將郵輪開到公海,其他的人跟我來。”
他帶著其他三人朝外移動,路上遇到巡邏的船員就順手殺了,直接把人扔進海裡。
他們走到第三層放置救生艇的側麵位置,探出船舷用照明燈在海麵上搖晃著,就看到十幾條小艇遊散在郵輪周圍不緊不慢地跟著。
此時郵輪的速度在不知不覺的放慢,幾乎以龜速在海麵上移動,白色西裝男帶著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繩索,從上麵丟了下去。
底下小艇上的人發出得意的狂笑,抓住繩索,腳一蹬,踩著郵輪船體就向上攀爬而去,剩下的人效仿他陸續爬上了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