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漆黑的海麵上,海波蕩漾,點點星光倒映在海麵上。
突然,夜空上爆燃開一團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
一道黑影從上麵急劇降落,掉下了海麵。
‘噗通’一聲,冰冷鹹濕的海水衝進口鼻,蕭玉不由難受地咳嗽出聲,手爪亂舞著就要沉下海底。
一雙手及時地抱住她,將人帶出海麵緊緊地錮在懷裡。
皎潔的月光照在蕭玉臉上,她的眉眼張開了清純依舊,隻是眸中渲染了抹不去的憂愁,像朵脆弱的白玉蘭,充滿了令人心折的氣質。
韓嘯陽憐惜地親吻了下她潮濕黑發,柔聲道:“再忍一會,我們很快就安全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蕭玉不由地打了個冷顫,麵色更白了。
她為什麼會和韓嘯陽在一起,這一切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歐陽元庭被關進監獄,而她剛剛收到了律師傳達的信息,自己將會接收一大筆錢財。
蕭玉雖然傷心,但還是打起精神準備請律師為歐陽元庭辯護,但是還沒有采取行動,就被人綁走了。
等她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一處與世隔絕的山莊裡,周圍一個人認識的人也沒有。
山莊裡有傭人,保鏢,管家,他們沒有傷害她,反而儘心儘力地照顧她,但是就是不允許她踏出山莊一步。
她沒有手機,聯絡不到外界,甚至連自己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隻能每天惶恐度日。
她試圖逼問是誰綁架自己,逃跑過,但是每次都是一個人的獨角戲,輕鬆被化解,山莊裡的人似乎得了吩咐,除了必要的不向她開口說無關的話。
後來她死心了,整日呆在房間裡,覺得自己是不是要老死在這兒。
整整一年,一年後她才見到了幕後綁架自己的人,赫然是韓嘯陽。
蕭玉驚呆了,質問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時候的韓嘯陽很可怕,削瘦,陰冷,瞳孔裡是亟欲毀天滅地的瘋狂,惟有看她的眼神還帶著熾熱,覺得站在麵前的是個活人。
跟最開始見到的那個張揚又深沉,熱情又內斂的少年完全不一樣了,看一眼就讓人想遠遠逃離。
他對著蕭玉扯唇笑了一下,說是怕她被蕭如斯和蕭家人針對,抓了她來不是對她不利,而是想保護她。
是的,他從來沒有停過對蕭玉的關注,包括她不是蕭家的親生女兒,到她被趕出蕭家,以及和歐陽元庭的關係。
歐陽元庭已經廢了,再也不能保護蕭玉,反而會給她帶來無儘的麻煩,現在隻有自己能保護她了。
至於為什麼一年都沒有露麵,因為他要打消警察的懷疑,直等到警方再也沒有關注這件案子了,才找機會來見蕭玉一麵。
蕭玉當時欲哭無淚,真的想大聲喊:“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但是她不敢開口。
蕭玉有種敏銳的直覺,哪怕說了,韓嘯陽也不會放自己走的。
她對韓嘯陽的感覺很複雜,有過憧憬,仰慕,感激,還有遺憾,可是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覺得他可怕。
此後,韓嘯陽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她一次,每次都是秘密的,行色匆匆。
韓嘯陽喜歡自己嗎?蕭玉很迷茫。
因為韓嘯陽來了之後就專注地盯著自己,很少跟她說話,仿佛光這樣看著就滿足了。就像是,就像是把她當成了什麼藥一樣,看幾眼能緩解‘病情’。
蕭玉覺得這個想法很荒謬,可是卻擺脫不了這種念頭。
就這樣過了兩年,前不久韓嘯陽忽然將她帶離了山莊,然後他們就開始了逃亡東躲西藏的日子。
她這才知道,警察在追捕韓嘯陽,而韓家集團已經沒有了。
因為警方通過幾年不懈努力,終於掌握了韓沃森的犯罪證據,直接雷霆出擊。
好在韓沃森早有預料,這幾年他一直在和警方鬥智鬥勇,狡計百出地將資產轉移到國外,自己再帶著兒子跑到國外。
可是警方早有應對,韓沃森找不到機會脫身,隻能想辦法將兒子送出去。
而韓嘯陽卻帶著她一起跑,蕭玉簡直是有苦難言,她好累,不想跑了。
現在他們乘坐的直升飛機被擊落,馬上警方就追過來了,蕭玉心裡升出隱秘的希望,自己是不是能留下來了?
然而她的希望破滅了,韓嘯陽帶著她向外遊了一會,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很快前麵的海麵上亮起了一點燈光,由遠及近,目標明確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過來。
那是一艘快艇,蕭玉眼裡不由付出一絲絕望。
快艇劃出一道浪花,在他們不遠處停下,船頭出現一個輪廓深刻的外國男人。
“韓,是你嗎?”外國男人拿出探照燈。
燈光照在韓嘯陽泛著陰冷笑意的臉上,他命令道:“喬,不要浪費時間,快點拉我們上去。”
“OK,OK。”叫喬的外國男人探身出來,彎腰下去拉他。
韓嘯陽卻推了推蕭玉,先把她送上了快艇,然後自己才爬了上去。
喬吹了聲口哨,瞄著蕭玉戰戰發抖的身體道:“不愧是你,韓,逃亡還要帶上女人。”
“她是我的心上人,我的愛人。”韓嘯陽眸子深沉發黑,攬著她往裡裡麵走,“我們該出發了。”
“當然,你們可是付了大價錢的。”喬嘻嘻笑著,跟了上去。
韓沃森走私經營軍火,這是他以防萬一為自己和兒子買的退路,此外在海外也準備了後手,以後這些都將由韓嘯陽接手。
快艇在海上掉頭,朝著夜色中破浪而去,韓嘯陽抱緊蕭玉,視線深深凝視著倒退而去的海麵。
國際刑警,還有蕭如斯,等著,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