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冷月,照射大地。
庭院深深,綠樹環繞,中間青石小路蜿蜒穿過。
牆角的竹筒積滿了水,高高翹起另一端,一頭打在了石板上,周而複始地發出‘咚’的聲音。
沐浴在微風吹拂中,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幽靜祥和,充滿了禪意,似乎能洗滌人的心靈。
然而詭異的是一具無頭屍體倒在了和室門前,淒慘,血腥,給眼前的景象染上了不協調的色彩。
麥子傑輕聲低喃了一句:“好快。”
如此乾脆利落,如此狠辣無情,他的神情有些複雜,蕭如斯總是能給自己帶來出乎意料的感受。
白衣一塵不染的少女轉過頭,目光直視麥子傑:“怎麼,你害怕?”
麥子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問:“那你會殺我嗎?”
“你會背叛我嗎?”蕭如斯反問。
麥子傑忙搖了搖頭,一臉誠懇地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背叛你,做出任何不利於你的事。”
“哦,那你會活著好好的。”蕭如斯淡淡道。
麥子傑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不再理會麥子傑的插科打諢,蕭如斯的視線投向武田家族的其他建築,沉聲道:“給我說說武田家犯下的罪,我要知道詳情。”
麥子傑眼裡閃過疑惑,但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資料中記載的武田家在戰爭中犯下的一樁樁罪行一一道來。
當一向強盛的泱泱大國露出羸弱之態時,櫻花國人就像餓狼撲上來撕咬血肉,他們殺戮,欺騙,掠奪,泯滅人性,無所不用其極。
武田家族不過是其他千千萬萬犯下罪行中的一員,還有更多的戰犯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更讓人憤怒的是某些罪大惡極的戰犯還被櫻花國人移入他們的神社供人參拜。
資料能記下來的是有據可查的事實,而在無人知曉的暗處,武田家族不知道還犯下多少罪行。
聽到武田家族的先輩曾任軍總高官,率領軍隊大肆屠殺數萬無辜平民,本人更是借戰爭之便謀奪華夏傳統武術門派的武功秘籍,甚至不惜滅人滿門搶奪財寶,蕭如斯身上的氣勢一下子變得淩厲。
周圍為之一靜,鳥雀無聲,麥子傑承受不住壓力地悄悄退了幾步。
“血債需血償,怎能容忍仇人平安喜樂地活在世上。”蕭如斯一揮掌,不遠處一顆大樹立即從中折斷,傾倒在地。
“你想要做什麼?”麥子傑奇異地問。
“殺光他們。”蕭如斯冷酷地道,“為那些命喪武田家手上的無辜冤魂,如果沒有人幫他們報仇雪恨,那我來。”
滅門者人恒滅之,假使亡者有靈,定然恨不得噬儘武田家族滿門,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死在武田家先輩手上的人已經長眠地下,不能為自己報仇,那麼她願意代勞。
“可是時代不同了,有些人認為有罪的是他們的先輩,後代是無辜的,這樣你也要一視同仁地將他們列為報仇的對象嗎?”麥子傑在一邊悠然問。
“誰人不無辜?死去的人中沒有嬰兒嗎,他們又何曾有罪,還不是一樣死在武田家先輩手中。”蕭如斯反問。
武田家先輩自己能毫無顧忌的滅人滿門,他的家族又憑什麼不可以被人同樣對待?
“所以你不認為有些人值得被原諒?”麥子傑道。
“原諒?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說出這兩個字。”蕭如斯遙遙望著還陷在沉睡中的武田家住宅,“隻有死去的人才有資格說原諒,無數人慘遭殺戮,無數人前仆後繼浴血奮戰,無數人倒在敵人的炮火刺刀下,我們踩在他們的累累屍骨上,才有如今的榮光繁盛和平強大,誰能配說‘原諒’,我們不配。”
蕭如斯一醒來就在這個國家,它和自己曾經所呆的世界是那麼的熟悉相似,從文化到語言,那就是自己的國家。
然後她接受九年義務教育,當從書本上知道這個國家曾經遭受的苦難,國仇家恨感同身受,不能一刻遺忘!
C過和櫻花國,世仇也!
如果說先前還能克製自己留人一命,如今麵對武田家昭然有實據的罪行,她隻想讓他們償還欠下的血債。
要是早知道實情,武田麻吉等一行人不會還有活著喘息的機會。現在就算殺了留在武田家的每個人,也沒有機會再返回斬殺武田麻吉,說來還是武田家占便宜了,能有血脈留存。
當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有時世道就是這麼的不公平。
麥子傑輕笑了一聲,有時候他真的很好奇是什麼造就了蕭如斯如此決絕愛憎分明的性格,並大無畏的踐行行動。
有時候,複仇是隱忍忍耐,也是一種勇氣和血性。
他沉沉道:“如果我說不行,你會停下報仇嗎?”
蕭如斯冷眼斜睇:“當然不會,你想阻止我?”
被女孩冰冷的視線鎖定,麥子傑作無奈狀:“我阻止得了嗎?”
“你挺有自知之明的,如果你敢乾擾我的行動,…..”她威脅地眯了眯眼。
麥子傑頭搖得像撥浪鼓,連聲道:“不敢,不敢,你可彆打我!”
看過與蕭如斯為敵之人的下場,他不覺得自己的小身板能挨得住對方一巴掌。
“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話音方落,蕭如斯就消失在了原地。
麥子傑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知道接下來等著武田家族的將是一場殺戮。
可是——血海深仇啊,沾染了無數c國人的鮮血,誰人無辜,誰敢斷言誰無辜?
蕭如斯去做她要做的事,那麼自己也要準備規劃一下接下來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