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新南原本就人手不足,求援就是添亂。
陳超靜下心來哄娃,四五歲的小孩帶懂事不懂事,找爸爸找哥哥找了一會兒,又被小老虎吸引了目光,一直好奇地看著小老虎,總算停了哭。
河對岸燒起了熊熊大火,不用手電也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周尋濤是隊長,打過硬仗,什麼陣仗都見過,過了也就過了,抹了把汗坐下來給小老虎查看傷口,看它前後四個爪子尖斷了,牙床磨破皮出血,心中不忍又感激,“好樣的,庚小寅,你是個勇士,也是個戰士。”
小老虎抖了抖皮毛站起來,一身的灰塵泥巴,嗆得周尋濤打了好幾個噴嚏,小老虎最會模仿,也跟著打了兩個噴嚏,打完就用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好奇又專注。
周尋濤被逗得哈哈朗笑,他實在喜歡這頭小老虎,心裡生了親近,三十幾歲的大老粗抱著小老虎舉了舉,也不嫌棄它腦袋上沾了泥,湊上前想親它,小老虎卻抬起了兩個爪子,按住他的臉推,身體往後仰,拒絕得非常乾脆。
陳超哄孩子哄出了一身汗,看了小老虎腦袋離得遠遠的,就笑,“周隊你彆想了,倆月前它還給抱抱親親,前麵許風出任務,潛伏了幾天回來,渾身都臭了,小老虎對氣味敏感,被熏吐了一次,再不給人親它腦袋了。”
周尋濤哈哈笑起來,生死局裡的緊張和疲倦消退了很多,從口袋裡翻出了個糟橘子,一半給剛被陳超哄停的小孩,一半分給了小老虎。
小老虎吃完,卻支棱起了腦袋,轉身靜靜看著河對岸,接著身體微微弓起,警惕戒備。
很快幾人便看見對岸火海裡竄出了一頭獅子,體長接近三米,四肢粗壯矯健,獅吼聲震徹山林。
周尋濤示意眾人彆動彆出聲,手握在了腰間的匕首上,隻是這母獅似乎是要逃亡,口裡和背上各有一隻幼崽,警告地朝他們這邊低吼了兩聲,就竄進北邊的叢林裡去了。
周尋濤神經緊繃,遇上這樣的大獅子,真要打起來,肯定是兩敗俱傷,他既不想傷害獅子,也不想被獅子傷害,最好是相安無事。
小老虎探著腦袋張望,耳朵動了動,一躍竄了出去,過了河竄進火海,很快叼著一隻幼崽出來。
小老虎銜著同樣著火的幼崽跳到河裡,它是個遊泳健將,前後不到五分鐘就走了一個來回,把還在嘶聲驚叫的幼崽放到了周尋濤麵前。
是一隻小獅崽,被小老虎叼著四肢僵硬,一放下就跟個玩偶似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蔣森認
出來是隻亞洲獅,看小獅崽一動不敢動,畏懼小老虎,忍不住問道,“它是想把幼崽帶回去吃麼?”和剛才過去的母獅是一個品種,亞洲師在九洲早已絕跡,現在就是YBD森林裡還有一些,大概是因為新南和YBD接壤,這幾十年新南生存環境好,才跑過來的。
“不是。”周尋濤簡單應了一聲,看地麵稍稍安穩了些,把小獅子裝到包裡,重新背起了老鄉,“走吧,救人要緊。”
眼下森林裡危險重重,早點出去才是</正事,蔣森左腿受了傷,但眼下這種情況,不能走,也得堅持走,他撿了根樹枝當拐杖,勉勉強強也能跟得上。
好在接下來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半途碰上前來支援的許風幾人,一行人前行的速度又快了很多。
周尋濤和陳超把傷員送到基地,恰好通訊兵王學方在,周尋濤就讓他負責安排傷員去治療中心,自己和戰友一起,重新進山去接應其他小隊了。
王學方領了軍令,立刻聯係了治療中心,新南老鄉和少年傷得都比較重,醫療人員檢查過,立刻申請調配了直升機,把人送去山那邊的那錯醫院搶救了。
蔣森則在治療點處理傷口,等他腿包紮好打上石膏出來,問起周尋濤帶回來的那些動物時,王學方說被送去救助中心了。
主要是那隻小老虎。
蔣森借了王學方的通訊工具,給動協保護中心的張雲國打了個電話。
小老虎知道回家的路,自己回家了。
對比起科薩林海,竹海就安寧很多,新南氣候溫暖濕潤,月朗星稀,夜裡麵微風習習,吹散了忙碌兩天一夜帶來的疲乏倦意,謝清宴在竹屋外踱步,等小老虎回家。
謝清宴聽到些動靜,還有歡快的嗚嗷聲,轉身就見一個小身影飛撲了過來,動物視力和聽力都好,估計老早就看見他了,跑得氣喘籲籲的。
小老虎吊著謝清宴的腿一直往上爬,等窩到熟悉的懷裡,才安分下來,圓腦袋拱來拱去,左嗅嗅右嗅嗅,尾巴纏繞上謝清宴的手腕,親近親昵。
謝清宴被它蹭了一身的泥也沒在意,抱著它進了屋,給它檢查了傷口,眉頭微蹙。
他忙完回來不見了小老虎,猜是跟周尋濤一起進山了,現在看它身上創口好幾處,心裡有些無奈,“怪我,不該讓你在部隊長大。”
周尋濤那群人從來都以幫助弱小,無私奉獻,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犧牲為宗旨,做的都是保家衛國,救死扶傷的事。
也不單單是救人,每次進山碰到需要幫助的動物,都會伸出援手,小老虎模仿能力強,天天跟在他們身邊,耳濡目染,軍人戰士的精髓領會了個十足十,真要論功,隻怕勳章都能抱回好幾個了。
小老虎傷口疼得發顫,但也還乖乖坐在桌子上,就用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望著他。
謝清宴快速地給它清理傷口,斷了的爪子修剪好,上了藥,把它平時洗澡的水盆端過來,放了溫水,清理乾淨,它也會舒服些。
小老虎看見熟悉的水盆就要像往常一樣跳進去,謝清宴伸手接住了,“今天擦一擦就好了。”
小老虎還以為是在和它玩遊戲,四肢爪子劃啊劃,喉嚨裡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輕響聲,舒服愜意地縮著脖子,謝清宴陪小家夥玩了一會兒,才把它放回桌子上,聲音溫潤,“擦乾淨了再玩。”
因為它身上有傷,擦洗得就比較緩慢,小家夥裹在毯子裡,身體隨著他的力道搖啊搖,還會主動蹭毛巾,蹭掉上麵的水珠,很乖,一點不調皮。
隻是等擦乾淨小老虎就坐不住了,跳下桌子跑去自己的小窩,把奶瓶叼出來,又竄回桌上,叼著奶
瓶往謝清宴手裡送,大眼睛裡滿滿都是渴望。
謝清宴失笑,拿出了個奶粉罐,小老虎聞著香氣湊過來,腦袋伸進去,沒吃到,打了個噴嚏反倒把底上一層粉吹了起來,裹了一頭一臉,想出來,結果腦袋卡在裡麵拿不出來,自己套著個奶粉罐在桌子上晃來晃去,打醉拳一樣。
謝清宴看得失笑,幫它把罐子拿下來,晃了晃知道裡麵的存糧肯定不夠它飽餐一頓,看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了,起聲說,“走吧,帶你去喝鮮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