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1 / 2)

長風有歸處 語笑闌珊 6100 字 8個月前

柳弦安停下手裡的活,問:“如何才能稱得上清白?”

梁戍琢磨,那這至少得三書六禮吧,堂堂驍王殿下,得尊貴,得值錢。但又一想,依照對方的懶蛋程度,萬一看到流程太繁瑣,乾脆嫌麻煩跑了呢,那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於是當下書也不要了,禮也不要了,甚至連清白也不大想要了——話說回來,這世間哪個腦子不清醒的,會和心上人講究清白?

情愛之事,就得不清不白,攪成一團,黏在一起。他清清嗓子,指著鍋:“怎麼一股糊味。”

柳弦安又開始繼續攪,他冬天|衣服穿得累贅,乾活不大方便,沒幾下胳膊就酸了,梁戍便抬腳跨過門檻,說要幫忙,卻沒有接過擀麵杖,而是從身後圈住他,就著這曖昧姿勢,微微俯身,掌心包住對方手背,又將下巴也磨磨蹭蹭,硬是架上肩頭。

生動演繹何為見到美人,骨頭酥了,站不穩。

柳二公子沒什麼反應,看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都可以,但耳根卻有一點紅意緩緩向上蔓延。梁戍突然用牙齒叼住這一點紅,柳弦安脊髓發麻,猛地打了個寒顫,手裡的擀麵杖差點扔鍋裡,梁戍接得及時,將那根棍子隨手往灶台上一丟,又順勢攬過懷中一把好腰。柳弦安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扛了起來,天旋地轉的,還沒等反應過來,唇上就傳來濕熱的觸感。

梁戍將人按在牆上,低頭親得繾綣。四萬八千歲的睡仙,就這麼被親成了木頭人,按理說相同的事他在夢中也做過,並非全無經驗,但現實遠比夢更加細節,溫泉池中白騰騰一片水霧能朦朧遮過去的,在這間廚房裡全被清晰放大,梁戍還要在他耳邊說:“張嘴。”

柳弦安閉起眼睛,腦子裡閃過了一千篇纏綿美麗的詩,情雖不知何所起,可一旦起了,就是鯤鵬扶搖而上九萬裡,壓根沒法控製。

梁戍覺得懷裡的人已經被自己親軟了,像一包裹著水的蜜,甜得站也站不穩,就又低頭去舔咬對方粉白的鎖骨,咬到一半,柳弦安實在受不了,推開他“咳咳咳”地彎腰咳嗽,阿寧也從外頭飛奔過來,一邊奔一邊著急地喊:“公子,公子,怎麼回事,是不是著火啦?”

“……”

沒著火,隻是鍋裡的冰糖熬糊了,糊得院子外的阿寧都被嗆了回來,驍王殿下還在一心一意流連美人香頸間,竟完全沒覺察到,怎麼說呢,情根深種,情根深種。

阿寧火速將冒著煙的大鐵鍋端到院子裡,又將灶火熄了,這時府衙的下人們也紛紛被煙熏來救火。梁戍麵不改色,拉起柳弦安轉身就從後院走,兩人腳步匆匆,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闖禍現場,然後就看著對方笑,柳弦安說:“這下王爺沒有山楂糕了,吃藥吧。”

“吃藥就吃藥。”梁戍捉過他的腰,拉到自己身前站好,“隻要是你給的,吃毒藥也成。”

柳弦安還真就從袖中取出一枚藥丸。

梁戍二話不說,低頭咬進自己嘴裡,一股奶香,便又湊上前,強行往心上人嘴裡舔了一點,就著這股尚未完全化開的甜,看著他說:“待西南的事解決了,我便回王城,請皇兄到白鶴山莊提親。”

柳弦安點頭:“可以。”

至於當朝天子在聽到自家弟弟要娶白鶴山莊的公子而非小姐,白鶴山莊的莊主在得知自家女兒雖然不必嫁給驍王殿下,卻換成了兒子要去應這門親事時,會有多麼的震驚、崩潰、五雷轟頂,就不是情正濃時的小情侶要考慮的問題了。梁戍覺得自家皇兄的承受能力應該挺強的,柳弦安覺得自己的爹和哥哥也還可以,娘和妹妹或許稍微差一點,但問題不大。

兩人手牽手,一起回了住處。

就這麼定下了。

懷貞城鬨鬼的疑雲已經被徹底吹散,雖說背後的事實有些沉重,但好歹幕後黑手已被斬斷。新的地方官還在赴任的路上,梁戍便命童鷗留在城中暫代職位。百姓們商量著要再舉辦一次五彩會,河邊的舊裝飾已經全被拆除,換上了大家新編好的五彩繩,被冬天的太陽照著,顏色鮮亮明媚。

童鷗將萬圓的屍骨殘骸火化,準備帶往彆處安葬。

阿寧問:“是要葬在童統領駐守的那座山中嗎?”

柳弦安搖頭:“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另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

白福教橫行,教眾像蝗蟲一樣無處不在,像童鷗這樣的軍人,向來是邪|教的肉中釘眼中刺,不僅恨不能殺他,還恨不能將他身邊的父母親朋一並殺了,以此立威。萬圓的屍骨若埋在懷貞城外,隻怕不出十天就會被掘墳拋骨。

阿寧歎氣:“真是卑鄙。”

柳弦安摸摸他的腦袋,轉身出門:“所以王爺才要不遠千裡來此,走吧,我們去外頭看看。”

阿寧小跑跟上:“公子今天怎麼有空和我在一起了?”

柳弦安皺著眉頭回答,因為王爺在忙。

阿寧就又問:“王爺真的說要去白鶴山莊求親嗎?”

柳弦安眉頭舒展:“是。”

“那莊主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不會,我爹沒有那麼脆弱,他連彆人的頭皮都敢剝。”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反正我覺得公子還是要先打一打伏筆。”

“可我以前已經在信中誇了王爺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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