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馨剛和程管事商量完事出來,便被攔住了,“謝大小姐,我家小姐有請。”
她抬眼看那說話的小廝,“你家小姐是?”
“我家小姐是蔣沁夏,主子正在二樓恭候謝小姐大駕。”
筆誌閣分上下兩層,上麵還設有包房,專門款待一些貴客的。
蔣沁夏的臉被毀,此刻不該呆在家靜養麼,怎麼出來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再看看這小廝的態度強硬,再者筆誌閣算是謝家的地盤,謝意馨覺得上去看看倒也無妨。
謝意馨深看了春雪一眼,春雪便找了個借口退下了。
那小廝也沒理會春雪,隻朝謝意馨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意馨朝他微微頷首,“請帶路。”
春雪琢磨了一下,然後找到程掌櫃,“程掌櫃的,筆誌閣二樓上麵有沒有什麼秘室能看到包廂裡的情形的?”
程掌櫃愕然,繼而問道,“大小姐去了包廂?”
“是的。”
“隨我來。”
謝意馨上了樓,隨著廂門打開,蔣沁夏正端坐在古琴前,廂門打開時,她便抬眼望來,那雙水眸中有難掩的悲傷。見著謝意馨那張豔若桃李貌比芙蓉的臉蛋,蔣沁夏心中忍不住一酸,為何姓謝的能這麼命好,隻是傷了後背,沒像她們一般傷到了女人最重視的臉蛋,還好運地救了五皇子。這般想著,她眼眸中難免帶了出來。
謝意馨坦然地麵對她怨懟的目光,人都是這樣,見不得彆人比自己好,當自己遭受不幸時,總恨不得彆人比自己悲慘百倍。
“蔣小姐怎麼有空出來?”進了門,謝意馨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她蒙著麵紗的臉,麵紗不厚卻也不是那種透明的,卻也看不到疤,料想應該不是非常嚴重。
“謝大小姐你不也出來了嗎?”蔣沁夏笑笑,“你們這的茶還不錯,嘗嘗。”說著,蔣沁夏竟然親自給她倒了杯茶。
謝意馨警覺,她與蔣沁夏隻是泛泛之交,對她這個人也沒有太深的了解,從一些小道消息來看,她並不是一個豁達的人。反常即為妖啊。
謝意馨一臉受寵若驚地接過,作作樣子沾了唇便罷,並未真喝。
蔣沁夏並不在意,“謝家妹妹,其實說句心裡話,我真
羨慕你的好運。雖然也是臥床躺了大半個月,卻不像我和秦姐姐一般在臉上留下了難看的疤,以後恐怕也嫁不到什麼好郎君了。”
“是嗎?蔣姐姐羨慕我,孰不知我也羨慕彆人呢。”
“謝妹妹羨慕誰呀?”
“殷慈墨啊,人家那天可是毫發未傷呢。”謝意馨明晃晃地上眼藥。
“她?”蔣沁夏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
兩人又聊了一會,謝意馨仍看不出她請自己上來的目的,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提出要告辭了。
令她訝異的是,蔣沁夏絲毫不阻攔。
謝意馨心一堵,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蔣沁夏看著謝意馨遠去的背影,冷笑一聲,“這謝意馨很聰明,也很謹慎,喝茶也僅是沾沾唇,一口也沒入肚。但她萬萬沒想到我把那藥抹在杯子邊緣,碰一點便足夠了。”
“那些人安排好沒有?”
“我辦事,小姐你就放心吧。”
蔣沁夏滿意一笑,眼中布滿惡毒,“那就好,真是便宜那幫賤民了,謝家大小姐的滋味不是誰都能嘗到的。”
“如何?”謝意馨下了樓,便在剛才的議事處等著了。
程掌櫃與春雪下得樓來,春雪憤憤地把剛才聽到的話說與謝意馨聽。
有些人一得意就會忘形,她之前對春雪的安排也隻是為了預防萬一。如果自己真中了計,那麼她走後如果蔣沁夏不謹慎的話一定會露出形跡的。想不到她的一番安排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謝意馨知道她是著了蔣沁夏的道了,苦笑,“看來,我大概是中了春藥了。”她大概能猜出蔣沁夏的想法,不過是希望自己也如她一般被毀了而已。而聽蔣沁夏的意思,似乎還安排有後招埋伏在她回去的路上。
春雪被嚇了一跳,焦急地說,“咱們得趕緊回府!”
謝意馨搖頭,想了想,道,“程叔,咱們這樣…”
程慶明聽得兩眼發光,直點頭,末了道一句,“大小姐等著,我這就去辦。”
沒多久,筆誌閣出來一位蒙著麵紗的妙齡少女,被侍女扶著上了一輛寶藍色的華蓋馬車,華蓋馬車後麵還遠遠吊著另外一輛普通不顯眼的馬車。
坐在馬車內的謝意馨略感不適,隨著馬車的顛簸,她身子漸漸發起熱來,沒一會臉就豔如桃李。
“小姐,藥效發作了?”春雪看著她紅彤彤的臉,擔憂極了。
謝意馨不自在地扭扭身子,那藥她隻在唇上沾了點就這麼厲害,那蔣沁夏喝了一杯下去,她現在該頂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