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司向紅為難地看著兩人。腦子卻敲起了警鐘。王潛神色雖然儘量裝得如往常一般了,但司向紅什麼人哪,一眼就看出他有點不對勁了。左元倒是正常,總是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其實對自己隱隱帶了股清高不屑的。今兒的邀請,神情還是那般。
王潛今天確實不正常,任誰被告知,原本屬於自己的狀元飛了,誰都不會正常的。今天他一姓江的朋友告訴他原本那狀元爺的位置是他王潛的,隻是因為他的兄弟司向紅得了祝尚書的青眼,即將成為祝尚書的女婿,祝尚書在背後推了一下而已。王潛很想不相信,但司向紅這段時間確實經常往祝尚書府上跑。
王潛心裡很不舒服,他已有了心怡之人,那人是孟元外之女。可孟元外發過話,他的女兒要配之人,必須門當戶對,寒門學子,非狀元不嫁。他原本已經打算好了,等他高中狀元,便上門提親,以狀元夫人之位迎那人過門的,可如今——
王潛很不是滋味,有種被算計的感覺,若是司向紅憑的是真才實學也就罷了,可是不是。今天他另一朋友吳德銘聽了,拍案而起,很替他不值。隨後幾人嘀嘀咕咕的,便出來一個計劃。吳德銘讓她妹妹邀請孟莉書過府,然後由他王潛邀請司向紅前來夜飲,在宴上,兩人好好鬥一鬥文采,定讓孟莉書驚豔一回,讓她看看狀元,也不過如此!可惜,正因為帶了目的,行事有點操之過急了。
司向紅直覺不對勁,當下就想推了,“這個,我去哪處都得辜負一人的盛意,索性就不去了吧?恰好,我約了祝尚書,正欲上門拜訪呢。”
司向紅還沒說完,便被左元打斷了,“司兄,你這樣就不對了,太不給我們麵子了吧。這都快天黑了還上門拜訪,想來你與祝尚書關係非淺吧,那麼推了一推也沒事。”這麼晚了還上門拜訪,騙誰呢。
王潛也打起精神來勸說,“王兄,你是今年科舉的金科狀元,大家都想和你交流交流,沾染你的風采呢。你不去,讓我們這些人情何以堪啊?”
“這個不好吧?”司向紅還待再推。
“一句話,去不去?”左元一拍桌子,“還是說,在你心裡,咱們這些人加起來還不如一個祝尚書的份量?”
此話一出,身後那些紈絝子弟頓時有話說,“什麼玩意啊,婆婆媽媽的,真以為當了個狀元就了不起了,信不信改明兒爺讓你變得啥也不是?”司向紅如此不賞臉,後麵的那些公子哥兒不乾了。
司向紅看著左元身後一溜煙的京城公子哥兒,苦笑。這話誇張了,但不可否認的是,雖然弄不掉自己的烏紗帽,可是在共事時刁難一下是完全有可能的。
“容我想想啊。”可他心中總有股怪異感,撇開這感覺,認真地想了想後決定跟著左元那波人去十九樓見識見識。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若是日後這些人天天這麼找他麻煩,他也不可能事事推脫,否則他恃才傲物的名聲傳了出去,以後還有什麼好?再者,真有什麼不好的,見招拆招便是,或許還能順便坑人一把。不是
他自傲,這些人玩手段耍心機,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夠他一個人耍的。
聽到司向紅選了跟左元去青樓,王潛臉上難掩失望鬱鬱鬱之色。
夜色已深,十九樓內,酒過三巡,已經確定了新科狀元便是花魁秦默荷的入幕之賓。眾京城公子哥兒不忿,死命地給司向紅灌酒。
司向紅趁著醉勢去了一趟茅房,“如何?”
“我已經看過了,花魁房內的異常已被清除。”
“所用香料可有異常?”司向紅不放心地追問,他很明白,隻要他是清醒的,就不怕任何的詭計!
“無,屬下看了,隻是一般的香料。”
“那你去吧,在隔壁房守著,警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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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樓二樓,曆屆花魁房內,秦默荷望向那枝燃著的香,想著那人說的話。
咚咚——
敲門聲響起,眼睛閃過一絲堅定,不複之前的迷茫
。隻需捱過這一晚,一切都會好了。
左元親自將喝得醉熏熏步履不穩的司向紅送入花魁房內,秦默荷笑意融融地將他迎進來。
看著複又關閉的房門,左元笑得意味深長。
下了樓,左元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左少,我家主子讓我代她和你說聲謝謝。”
左元沒有轉身,瀟灑地擺擺手,“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我不知道你主子為何整他,正巧我也看他不順眼,就順手了。我隻希望這出戲,你主子可彆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