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帝看了一眼眾人明顯貓抓似的猴急樣,好笑地解釋道,“這串佛珠的材質是南海神木。”
轟,南海神木?那串看著不起眼的佛珠,竟然是百年難得一見、千金難求、據說能醒神安神改善體質的的南海神木?
眾人見周昌帝順手就把那串佛珠帶到手上,又給了晉王例行的賞,賞賜並不出眾,都有點摸不清頭腦。都在心中猜測,皇帝這是對哪份禮物比較滿意呢?
倒是謝意馨對君南夕送的禮很滿意,不高調,至少沒有君沂鈺高調。南海神木佛珠雖然珍貴,但比起君沂鈺的血書佛經引起的轟動,又略低了一籌。但比君景頤君臨江的禮又重上幾分,這就行了。
周昌帝坐在高台上,看著神色各異的皇子與大臣,暗自搖頭,這幾個兒子啊,做的都是表麵功夫,哪有老五來得貼心啊。知道他有頭痛症精力不濟的人不少,可真正關心他龍體的人又有幾個?
在眾人的心思各異中,後麵的皇子已獻完了禮。但有了前幾位皇子送出的這麼幾件彆致貴重且意義重大的禮物,
後麵幾位皇子的風采完全被掩蓋了。
不過也沒人在意就是了。畢竟周昌帝也老了,前麵幾個長成的皇子能力心性都不錯,是最有可能的皇位繼承人。根本就沒後麵幾個皇子什麼事,因為不用等他們長成,資源已被幾個皇兄瓜分殆儘,小皇子們安份還好,不安份,估計下場不會太好。
皇子獻禮之後,便是輪到大臣們了。
大臣們獻禮可不是一個一個來的,這樣的話就太耽擱時間了,大臣們按照品級劃分,每一級都會一起獻禮。
隻是低品級的官員太多,並不是每個人送的禮都有資格出現在今天的大殿之上的。九品至五品,每一級隻有十件會呈於禦前,這十件則由相關負責的官員甄選獻上。
隻有四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在這大殿之上送上自己精挑細選的一份禮物。
這些官員們送的禮物五花八門,有自己得意之作,或者一些古玩玉器等。包括謝意馨的父親,送的禮都是中規中矩的,並沒有什麼特彆出彩的地方,謝意馨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
直至四品官員獻禮的時候,謝意馨才打起精神。隻見殷慈墨跟在溫寧舒旁邊與其他人一道站在大殿中間。
內侍高聲念道,“四品女官殷慈墨獻上萬年青一桶!”
皇帝及眾人都愣了,萬壽宴上獻植物盆景的,還真稀少。而且什麼萬年青?沒聽說過!
“你說什麼,四品女官殷慈墨獻上的是什麼?”周昌帝皺著眉道。他雖然不期待眾臣的禮物,但也不能給他搗亂啊,周昌帝不愉地想。
內侍硬著頭皮說道,“的確是萬年青一桶。”
周昌帝威嚴地看向殷慈墨,淡淡地問道,“殷愛卿,這其中有什麼說道嗎?”
溫寧舒眼睛一閃,淡淡地看了殷慈墨一眼,然後微微側身,讓殷慈墨上前一步。
這件事是她自作主張,並沒有和自己提過,隻說準備了一件特彆的禮物,溫寧舒並不知道這禮物竟然會如此‘特彆’。
看來她這個小徒弟,很有自己的一套啊。
殷慈墨麵帶笑容,淡淡地開口,“稟皇上,臣女送給皇上的正是一桶萬年青,請皇上禦覽。”
眾人一聽這名目,已大致猜到一些了。
周昌帝點了點頭,內侍忙將那桶萬年青呈了上去。
周昌帝細看,才發現萬年青的葉子是玉製的,光這一點,就堪稱巧奪天工。
“這桶有字?”周昌帝問。
“回皇上,是的,桶的底下繪的是大昌國的地圖,上麵標注著每一個行省。桶的側麵則刻著三品以上大臣的名諱,桶裡麵的是玉石珠子,每一顆珠子上都刻著一個君家子孫的名諱。”
周昌帝更在那萬年青的頂端上看到了自己的名諱。
“這盆萬年青,意寓一統萬年!”殷慈墨鏗鏘有力地結尾。
“好一個一統萬年!”周昌帝拍掌叫好。
一個皇帝,一個年老的皇帝,最憂心的莫過於自己的子孫能不能坐得穩這江山,能不能把這江山長長久久地統治下去。殷慈墨送的這禮,真的太吉祥了。
“殷愛卿,你想要什麼樣的獎賞?”周昌帝和顏悅色地問。
看著君臣兩人的一問一答,最終周昌帝封了殷慈墨為三品女官。
一份禮物,就能從四品晉級為三品,惹得其中一些臣子眼紅極了。甚至連一些官至高位的大臣也有所波動,隻有少數人一如繼往的淡定。
謝意馨淡淡一笑,現在殷慈墨如此高調,不同於前一世的高調,真的是被帶無奈了吧?這一世,所有的計劃由於謝家的介入均被擱淺,所有的計劃與既得利益都沒有達到
他們的預期效果,也難怪他們會急了。
現在皇帝正在興頭上,等他冷靜下來,回過味來,就會想,你一介女官,滿嘴的江山統治,是想做什麼
看著不卑不亢的孫女,殷憲珂滿意了。他們殷家的子孫比謝家的出息多了。
蔡氏看著站在宮殿中間與皇帝對答如流似無畏似淡然的殷慈墨,冷冷地笑了,笑吧得意吧,沒多少時間了,一會有你哭的時候。
謝意馨視線落在君南夕的方向,她可沒忘記上一世,他們倆可是夫妻,麵對殷慈墨,她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可讓謝意馨意外的是,君南夕似乎對散發著光芒的殷慈墨毫不關心,隻專心致誌地和身後的皇弟說話?
這出乎意料的情形讓謝意馨一愣,呆呆地想,他對殷慈墨是真不在意還是裝的?
“五皇兄,不遠處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姐在看你。”八歲的君熹儀提醒。
什麼念頭一閃而逝,君南夕下意識地回頭,見到他的姑娘正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得一笑,目光柔和地看回去。
謝意馨與他對視了一會,他的目光仍然不躲不閃,絲毫不見尷尬。又過了一會,謝意馨敗下陣來,默默地轉過頭,咱是姑娘家,臉皮沒他厚是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