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
“那我去了,如果辦不好再回來找你。”沈聞餘心情也很不錯。
沈聞餘下階梯和趙熠碰上,趙熠問道:“有案子?”
“是。”沈聞餘將案子說了一遍,趙熠頷首,“去吧。”
他說著進門來,看見宋寧還在看卷宗,就在她對麵落座,問道:“今天不頭疼?”
“疼,那酒實在不如秋露白。”宋寧望著趙熠,“王爺來看看這三個案子。”
宋元時停下來望向宋寧。
“嗯,我看看。”趙熠拿過三個案子案子籠統地掃了一眼,“不同的年份,不同的凶手,不同的地點的已結案的案件,有什麼可看的?”
“這個天權十六年的,九年前的案子,凶手已經在今年大赦的時候已經出獄了。”
宋寧拍了拍卷宗:“看!”
趙熠被她拍了桌子,想說的話忍住了,應了一聲:“哦。”
安靜地開始看卷宗。
三份看完,眉頭擰了。
宋寧問他:“看出什麼了嗎?”
“你想問什麼?是覺得這三個案子其中有什麼聯係和相似處嗎?”
宋寧點頭。
“倒是有共同點,三個案子的死者的性彆、年齡、以及死法類同。”
但隻是類同而已。
第一個是天權十六年,距今九年,死者毛潤清,年齡三十歲,在紫雲裡砍柴的時候,滾下山摔死的。死者被發現時間是九月初四,但屍體已經開始腐爛,預估死亡時間,大概在八月中旬左右。
凶手在當年的九月十二就捉拿歸案,是死者毛潤清的本家兄弟毛炳軍。
卷宗裡有毛炳軍的口供,他承認當時兩人因為田埂的問題起了爭執,他激動的過程中,將毛潤清推倒滾落山崖,死因是腦枕骨上的傷。
因為毛炳軍認罪態度很好,又含有意外在內,當值判他斬刑。當年秋審時,三司念他情節較輕,判他十五年牢監。
今年新帝登基赦免了一些人,毛炳軍就在其中。
第二個案件則是天權十九年,死者是三十歲的張榮,八月十一的早上,被發現死在自家後院的雞籠裡,死因是後腦被擊打死亡,凶手則是來他家偷雞的於長民,有人親眼看到於長民從張榮家裡出來。
於長民也供認不諱。當年被判定為斬立決,此案罪責重在於長民本就是盜賊,慣犯。
所以在量刑時直接是斬立決,就連三司秋審都沒有減刑,當年的秋天直接砍了。
第三個案件是三年前天權二十一年,死者褚興飛,二十七歲,八月初七的上午,被妻子發現死在自家院子裡,這個案子相對複雜一些,嫌疑人先是定為他的妻子褚張氏,但因為殺人的方式是石筍擊打後腦,石筍重約十三斤,以瘦小的褚張氏單人,應是輪不起來。
而當夜,褚興飛的父母也能作證,兒媳和兒子沒有發生矛盾。
隨後衙門合作隆興達一起,查到了同村的一位放牛的年輕人,名叫褚漢,十九歲。他在三日前因牛踩踏田埂的事情發生過鬥毆,褚興飛用棍子打破了褚漢的頭,褚漢懷恨在心報複他。
褚漢歸案後供認不諱。
褚漢判斬立決,但沒有等到秋審,入獄一個月,九月十五病死在牢中。
趙熠又道:“還有就是,三個人都是後腦勺受傷死的,死在八月中旬前後。”
隻有第二個案件,死者是滾落山崖的,發現的時候是九月,但是屍體已經腐爛了,按照當時的氣溫,少不得也得有個十多天才能爛。
趙熠說完詢問宋寧:“我說的對嗎?”
“嗯,包括這些。”
宋元時想到什麼,道:“三個案子,間隔都是三年,又都是八月分作案。聽起來是有點古怪。”
“是的。”宋寧道。
“可是,都結案了。”宋元時道。
宋寧又翻了一會兒,
“你準備翻案?”趙熠問她。
宋寧擺手:“沒頭沒尾的,我不查,也沒有這個本事。”
三個已經結案的案件,沒有苦主來報,沒頭沒尾去查證推翻三位曾經的在職縣令的案件以及幾個上峰衙門的審核。
她沒有這種主動性。
她說著將三份卷宗收起來,送去卷宗房。
闌風從門口進來,道:“爺,坤寧宮給您來信了。”
“又來信?”趙熠不能想象得到,太後在信中會說什麼,等看完一封信,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宋寧從卷宗房回來,見他在讀信,問道:“太後娘娘給您來的信?”
“你怎麼知道是太後?”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了。”宋寧樂嗬嗬地道,心裡卻清楚的很,這世上除了太後給他寫信,還有誰?
不可能有的。
就這人緣。
“我回一趟京城,你需要問候你的父親嗎?我可以幫你代勞!”
您問候?確定不是打我的父親?宋寧點頭:“那就有勞王爺了。”
“不用客氣。”趙熠收信就走了。
宋寧在後麵擺著手:“王爺,一路順風,多住幾天啊。”
趙熠抄了牆邊木棍,衝著她丟過來:“皮癢!”
宋寧哈哈大笑。
“你彆惹他,像兩個孩子似的。”宋元時無奈地看著她,“好好說話。”
宋寧興奮地坐下來問道:“你說,太後娘娘召喚他回去乾什麼?”
“朝中彈劾吧。”宋元時道。
宋寧搖了搖頭:“你不了解太後娘娘,她和王爺一樣,是不會管彆人心情的。”
彈劾,那是氣憤的人在發泄。彆人生氣,和他們沒有關係。
“那乾什麼?”宋元時問道。
宋寧搖頭,取了紙筆準備寫這兩日看卷宗的心得,小馬來了,站在門口道:“宋大人,鄭大人請您去開晨會。”
“說了什麼事嗎?”宋寧頭也不回。
小馬也不敢說她什麼,老老實實回道:“說今年春天種子不大好,現在要補救,請大家集思廣益。”
宋寧驚訝地看著小馬:“種子不行?不是朝廷發的?”
“是朝廷發的,也有可能不好啊,撒下去都半多月了,有的地方還沒有發芽,有的好一些的,就長了一點。”
宋寧和宋元時對視一眼,兩人起身一起去了正堂。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裡麵的人你一句:“這事就是孫大人的責任,他負責發放種子,他不審核好,難道還怪我們?”
“就是。孫大人你辦事也能力太差了。”
“是。要撤職也是撤孫大人,和我們沒有關係。”
孫維力麵紅耳赤地站在中間,手足無措。
就在這時,門口一道聲音,大聲道:“各位辦事不行,推卸責任倒是一流。”
大家一驚看向進來的宋寧。
宋寧上去,將孫維力往身邊一來,冷笑地看著所有人:“來,把剛才說的話,當著本官的麵,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