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 2)

半個小時後,低頭和發小互發999+消息吹牛逼的雁許,在聽到tony老師所發出的清脆響指聲後,高高興興的抬起頭來,準備迎接自己的人生發型。

結果,等到看見鏡子裡的自己時,他先是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發現不是錯覺以後,他整個人直接驚呆了。

雁許蹭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鏡子裡那個幾乎要蓋住眼睛的非主流斜劉海,因為過於驚恐,聲音都帶上了顫音,“不是…這是個什麼東西啊?啊?”

tony老師還在拿著手機哢哢哢給他上上下下的拍照,看上去對自己的傑作十分滿意的樣子,“這可是最近十分流行的經典發型呢,寶貝不喜歡嗎?”

雁許:?你哪隻眼睛覺得我會喜歡?

他捏了捏自己因為噴了定型摩絲而硬得像坨鐵的斜劉海,發出了一聲疑問的,“哈?”

是他進山了半個月,所以不懂現在的流行趨勢嗎?還是這個出手一次要三萬塊錢的tony老師剛從台北的精神病院放出來啊?

他媽的,他一個粉毛,給他剪這種鐵劉海搞毛啊?他不會火星文也不想當古早單身貴族/啊。

或許是他臉上的質疑太過明顯了。

tony老師伸手將自己衣服上的領子豎了起來,頗為傲嬌的道,“你可以懷疑時下流行的審美,但是不能懷疑我的專業,這個發型,難道它不夠帥,不狂野嗎?”

他還專門掏出手機,將相冊裡的示例挨個刨出來給雁許看,試圖力證是他的審美有問題。

確實是一比一複刻,也確實是慘絕人寰的帥,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血壓飆升的物理式爆炸帥,至少雁許隻盯著看了兩秒,就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

審美有問題的造型師還在一旁嘰嘰呱呱,“真的這個發型很好的,最近馬桶台的新綜藝砍樹的哥哥你知道不,有個古早的老網紅鹹魚翻身了,很多人都說,感覺劉海遮住眼睛的感覺很酷。

寶貝你聽我的,準沒錯,頂著這個人生發型出門回頭率肯定能百分之二百...”

雁許已經不想說話了,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暴跳,他站了起來,指了指大門的方向,“彆說了,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去!”

tony老師也生氣了,插起腰來很憤怒的道,“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

雁許抄起了放在一旁的掃把,木著臉道,“你走不走?是不是要我請你走?”

將煩人的tony老師掃地出門後,雁許轉頭給臨時經紀人小何打了個電話,氣的就差嚎啕大哭,“哥!哥!你看你給我找的什麼人呐!毀了!全都毀了嗚嗚嗚!”

小何也很納悶,“怎麼會?他在業內的風評很好的,你看我之前給你發的案例了嗎?很帥的。”

雁許木著臉給他拍了一張照片過去,“你說的帥,是這種帥嗎?”

小助理發來了六個點。

雁許揪著頭發,看著牆上即將走

到七點半的鐘一整個就是大崩潰,“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快給我找個靠譜的人過來啊啊啊啊!救救我!我等會還要出門!啊!”

小助理表示這有點難辦,“你也知道,現在有點名氣的都要提前預約的,現在臨時喊檔期排不開啊?”

雁許就問,“我加錢呢?加錢也不行嗎?”

小助理說不行。

雁許簡直要瘋!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啊!

難道要他頂著這個鐵劉海上台表演,參加自己的生日會嗎?要真的是這樣的話,他還不如趁現在,就從這個窗台邊上,立刻!馬上!跳下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很快,小助理那邊就發來喜報,“有個又快技術又好的,是集團分公司的發型總監,離你家隻有十分鐘,要讓他過來嗎?”

雁許說行,然後有點害怕的問,“他技術是真的可以嗎?”

他都有點怕了,正所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小助理咳嗽一聲,“沒問題的,他在集團分公司開了個15分鐘快剪工作室,每天剪發的顧客可多了,至今零差評呢。”

雁許就問,“他收費多少。”

那頭沒說話,默了兩秒才道,“等人到了你就知道了。”

於是雁許這回學乖了,在見到造型師之前,就瘋狂的在某紅薯上搜索自己想要的人生發型。

在見到集團的發型師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我想要剪一個微分碎蓋,圖上這種的,不是鍋蓋,要帥!您懂我意思吧?”

對此花臂大佬點了點頭,“放心,我非常專業。”

大抵世界上所有的tony老師都是如此,很不喜歡外人懷疑他們的職業素養,這個來自集團的花臂大佬也是如此,相對於前一個身上布滿脂粉氣的老師,雁許覺得這個話少高冷的老師非常man。

就很像一直以來他想成為的酷蓋。

這回新出來的成品,雁許很滿意。

於是,花臂酷哥反手掏出一個綠色的收款碼,相當的高冷,“承惠十五塊,有需要的話,下次再來。”

雁許非常爽快的付了錢,加了老師微信的同時,還想開高工資將人挖過來給他當造型師,但老師以他想實現自己的夢想為由拒絕了。

是以雁許覺得,有時候,放下心中的偏見也很不錯,誰說物美價廉隻是一句托詞,他覺得剛花的十五塊比冤種式被坑的三萬塊,要值得多的多。

這不就撈到隱姓埋名的掃地僧了嗎!

雁許出門的時候,司機已經開著加長林肯在家門口等了,一旁站著的保鏢上前一步,就要給他拉車門。

雁許抬了抬手,示意不用。

他低頭看向群聊裡,管理員發來的那張歪歪扭扭的幾乎橫跨了半個市中心的示意圖,笑了一下。

隨手將抱著的機車頭盔甩給了一旁的保鏢,他彎下腰來,敲了敲車窗。

等到降下來他才道,“我騎機車去地鐵口,但機車進不了地鐵,您等下幫我直接開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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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是萬人生日應援啊。

什麼嘛,好沒有新意啊。

他拿著那隻盛開的向日葵,表麵嫌棄,嘴角卻不受控製的高高上揚。

等到地鐵停靠開門時,雁許才發現。

這趟地鐵的車廂內,整個塗裝都換過了,到處都是黃澄澄的,或坐或立或站,在草地撒嬌打滾的幸運之神皮卡丘。

標語也換過了。

【祝我的寶新的一年脫非入歐,住進歐洲買房成為歐洲原住民!】

【寶貝生日快樂!願你新的一年暴漲八厘米!變成一米八八的絕世大猛1!】

【綜藝很好看,希望雁崽天天開心!讓所有的不開心都留在昨天吧!】

【橙子很好吃!南紅很好看,什麼時候再給我們寄!老粉姐姐很重要!但新入坑的姐姐們也很愛你哦!貓貓可不能厚此薄彼!】

【新的一年,也要快快樂樂的走花路鴨!】

每一條都是不同的口吻不同的語氣,顯然,這裡的每一條都來自不同的人。

去往目的地的沿路有十八個站。

除去第一個站。

剩下停靠的每一個站點,都會有穿著玩偶服的粉絲跑上來,遞給他一束花。

第一個站點,是一束漂亮的白色木棉。

花語是珍惜眼前,英雄和火紅的愛情。

笨拙的黃色可達鴨走上前來,將花遞到了他身前,雁許認出來了她的聲音,是他進圈以來,第一個個站聞越的站姐。

她說,“寶貝,生日快樂。”

雁許接過花束,眼眶有點紅了,“嗯。”

可達鴨陪他坐在清晨空曠的地鐵上,一直等到下一個站點,藍色的傑尼龜走了上來。

兩個玩偶快快樂樂的擊了個掌,完成了接力賽。

然後給他送上了一束橙色的天堂鳥。

她說,“希望我的崽永遠自由,灑脫,不被束縛,高高的掛在天上,做你不滅的月亮。”

雁許記得她,她是整個雁粉圈的元老,無論是巔峰或者困境,她似乎永遠都在台下,用慈愛的目光注視著他。

他接過了花束,半是撒嬌半是控訴抱怨的道,“這次你們太過分了哦,我出門花了很久的心思打扮哎,要是眼睛哭腫,會變很醜的。”

媽粉姐姐揉揉他的頭發,笑的很是慈愛,“怎麼會呢!這才剛剛開始哦!後麵還有很多驚喜呢

() ……”

言語間第三個站點已經到了。

蹦蹦跳跳的海星星走了上來,

遞給他了一束還未完全盛開的粉百合。

也是這個時候,

雁許才發現,花束後麵還夾著一張藍色的小便簽,上麵寫著一段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他環起手臂,彆彆扭扭的對著坐在身旁的海星星吐槽道,“什麼啊,原來是致橡樹啊!”

海星星摸了摸他的頭發,笑道,“不喜歡嗎?”

雁許彆過頭去,不讓摸。

但還是彆彆扭扭的誇獎道,“好吧,我承認,這次是很有新意的應援啦!”

地鐵不斷向前,周邊的人在變,送來的花在變,代表祝福的花語也在變,窗外地鐵臨時停靠點的標語也在換,可他的身邊永遠有人在。

她們來來去去,用無聲的言語昭告著,勇敢的向前走吧,正如致橡樹中所說。

你有你的銅枝鐵乾,

像刀,像劍,也像戟;

我有我紅碩的花朵,

像沉重的歎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