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丈夫感情?
這是什麼奇怪的指控?
西林看著忽然義正言辭的Alpha, 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
塞因對著這樣的Omega,也有些無從下手。他將人拉過來, 半摟住腰,試圖把人從這件雜亂的“前次臥”中帶出來:“你對我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都告訴我, 但是離婚, 不可能。”
他捉住西林的手, 跟他十指交握,晃晃, 然後小心翼翼地說:“我喜歡你。”
西林麵無表情——不是很信。
塞因最怕的就是某O這副表情, 總覺得每當西林板起臉的時候, 那雙綠眼睛能透過表像, 直擊他的內心,看穿所有潛藏的秘密。
是的。
卡爾維德家主心中埋藏了一個秘密, 那曾經是他最不想提及的話題,以至於很長一段日子裡,他在麵對西林的時候總有些站不住腳跟。
誰也不能忘記五年前的那場意外。
被人調換了抑製劑而意外陷入F情期的Omega,和趕來救助結果受信息素影響也失去理智的Alpha,兩人的結合看起來隻能歸於一場意外, 而罪魁禍首安格斯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但這場意外是可以避免的。
“銀星生理課統考有多麼嚴格, 你是知道的。”塞因說。
如何去施救信息素失控的AO更是銀星普及的重點。成年Omega的抑製劑失效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稍不留神, 施救者就會受到影響, 進而使事情變得更為糟糕。
塞因接到西林的求救後, 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他雖然著急, 但理智尚在。生理課上的緊急救助流程牢牢印刻在每一位銀星學生的腦海中,如遇F情期意外,他們要做的是尋找最近的藥店或者是緊急醫護站,準備好抑製劑。
西林皺眉:“你說那種理論考試?”
塞因說:“有些理論考試還是有實用性的。” 他沒有犯這種常識性錯誤——一個Alpha去幫助一個陷入F情期的Omega,靠的可不是理智和毅力,而是醫學與藥物。
西林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淺色的眼底流露出幾分不確定的猶豫。
“你做了什麼?”
塞因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他在前往小區的路上,搜尋了最近的藥店,頂著醫務人員探究的目光,買下了一管O用試劑,並將那管試劑貼身安置在了口袋中。
“小區對麵那條街上有一家藥店。”而專門針對F情期的抑製劑,是每家合法藥店的必備試劑,塞因苦笑地說:“其實我和安格斯,並沒有什麼區彆。”
隻不過他更高明些,頂著施救者的身份做了些不入流的事,誰也無法解釋緊急時分做出的抉擇,他在衝進公寓前,手裡還攥著那管試劑,可直到最後,他都沒有將它取出來。
西林睜大了眼睛,Alpha話語背後的深意令他脊背發涼、渾身僵硬,那一瞬間仿佛所有的認知都遭受摧毀又重新建立,難以啟齒的過往逐漸掉落外皮,露出從未目睹的內裡。他感到呼吸急促,頭腦混亂:“你、你帶了抑製劑?”
“是的,我帶了。”
塞因抱住情緒不穩的西林,眼前浮現出曾經的情景:在他將安格斯打翻在地後,房間裡的Omega察覺到了危機消除,從裡麵主動打開了房門。
門板後露出Omega被青欲蒸騰得熟紅的臉,甜膩的信息素爭先恐後地占據了塞因的大腦。
塞因記得自己說:“沒事了。”
西林“嗯”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從門板後爬出來,然後將自己送到了他的跟前,以一個尋求保護的姿態。
可他卻辜負了那樣的信任。
這樣的真相無疑有著巨大的衝擊力,西林許久沒說話,遲鈍的大腦緩慢運作,努力去消化塞因話裡的含義:如果說那天塞因是帶著抑製劑上門施救的,可為什麼始終沒有拿出來?
“……為什麼?”
“我好像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可我發現的契機太不好了。”塞因在這件事上無從辯駁,說他鬼迷心竅也好,趁人之危也罷,那是一種未經籌謀卻在事發時做出錯誤抉擇的行為。
西林:“所以,你是故意的?”
不,是他遲疑了。
在他尚未認清內心時,隱藏在深處的本能誘使他故意將注射抑製劑的事往後拖,但情急時分,每一個舉措都不容延後,一時的遲疑足以讓結局變得不同——信息素的影響遠遠快於所有思緒,超出塞因的預料。
等到他理智回籠,他已經標記了西林。
“我很後悔,不敢麵對你……”塞因的語氣帶了點憂慮與無奈,“你當時看起來很不高興,見到我眼睛都在冒火。你一定特彆恨我。”
聽到這句解釋的西林一陣沉默,試問有哪個新婚Alpha會躲自己的Omega遠遠的?
結婚沒幾天就被晾在一旁,他心裡能不窩火嗎?
Omega的沉默被塞因認為是默認,這讓他倍感失落。
“恢複記憶後,我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塞因歎了口氣:“我喜歡你靠近我的樣子,你好像也更喜歡失憶後的我。醫生說過,我這種病情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也是有可能的,一開始我想晚點說,後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時間拖得越久,就越難開口,最後我又覺得不說也不要緊。”
西林張了張嘴,在接二連三的“說”字中勉強找回一點思緒——他是不是該告訴塞因:他當時也藏了一管抑製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