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離開了,遊安把那麵手持小鏡子送給了他,作為告彆禮物。
也是希望他早日恢複身材的美好祝願。
遊安和巡察官們的鬥智鬥勇還在繼續。
她精心挑選的哈哈鏡又一次遭到巡察官的投訴,被迫挪走。
一計不成,遊安再生一計。
這一天,遊安像往常一樣巡視轄區。
她已經漸漸摸清了巡察官們出沒的規律。
當身後隱約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時,她開始讀著秒,往索羅的牢房一步步走去。
靴子踩在地上的聲音道聲音和心裡的默數重合了。
……三、二、一。
索羅突然放聲高歌,七扭八歪的音調把拐角處的一個人影嚇得一趔趄。
遊安一副剛剛注意到模樣轉過頭,吃驚地望向身後不遠處的巡察官。
“巡察官先生,您又來了啊。”
巡察官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五彩繽紛,緊接著他就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你是怎麼管理犯人的?居然任他製造這種噪音!”
遊安一臉無辜。
“您怎麼能說這是噪音呢,這明明是犯人為數不多的文娛活動,是推動星獄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舉措!”
巡察官被她的話氣紅了臉。
“這個聲音,已經嚴重汙染了星獄環境……”
遊安的表情看著比他還生氣。
“巡察官,您這話恕我無法認同。這些犯人已經沒有了人身自由,你不能連他的信仰自由也一並剝奪!”
巡察官隻覺得一陣頭暈。
“什麼,信仰自由?”
遊安義正嚴辭道:“你聽不出來他唱的是讚美詩嗎?索羅入獄以後,在我的精心教育下,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從此洗心革麵,對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進行了深刻檢討……”
似乎為了證明遊安說的這一番話,索羅唱得更大聲了。
不著調的旋律裡飽含情緒,讓巡察官的麵目一陣扭曲。
“你這是強詞奪理!”巡察官惱羞成怒道。
受不了索羅的歌聲,他最終選擇快步離開。
遊安對著他的背影吹了一聲口哨。
氣走一個是一個。
下一秒,遊安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說實話,索羅的歌聲確實是無差彆攻擊。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完成當天的巡視工作後,遊安又去了一趟醫務室。
醫生正忙著教訓新來的小助理,“這兩種藥能放在一起嗎?萬一藥性衝撞了……”
小助理被他訓得抬不起頭,脖子越彎越低。
遊安在這一刻突然與醫生共情了,“你這也來新人了?”
醫生頭疼地擺擺手,讓小助理先去乾活。
“可不是,說是幫忙分擔工作,我倒覺得自己是在給他擦屁股。”
遊安深有同感地點點頭,說出她的來意。
“對了,你們這裡有人體假手嗎?”
醫生有些困惑,“有,這種都是給助理們練手用的,你要這個乾嘛?”遊安眨眨眼,“有點用,借我使使唄。”
醫生從旁邊的箱子裡拿出一個塑料假手,“拿去吧,彆弄壞了。”
“謝了。”遊安心滿意足地拿著假手回辦公室了。
等謝淵來找遊安時,就看到了她的新造型——
一隻假手被塞在袖管裡,搭在桌麵上,手指之間還夾了一支寫字的筆。
而遊安的真手正在桌下,拿著通訊器在星網裡肆意遨遊。
謝淵:“……”
彆說,在遠處確實看不分明,得走近了才能看見她的小動作。
“遊警官,倒也不至於這樣吧?”
謝淵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手頭的文件。
遊安飛快刷著最新的熱搜,頭也不抬。
“怎麼不至於,上班時間摸魚上網的快樂和休息時間刷星網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每當我帶薪摸魚一次,就相當於薅一把資本主義羊毛……”
這時,窗戶口冒出來一張熟悉的臉。
訊問官敲敲窗簷,終於引起遊安的注意。
她有些詫異,“怎麼是你,巡察官呢?”
訊問官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好笑。
“你不知道你已經在監察科出名了嗎?現在沒有巡察官想來你這巡察,就把我推出來了。”
遊安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給巡察官們造成的心裡陰影。
“這事能怪我嗎?還不是這些新製度鬨的。”
訊問官好心提醒道:“除了你,彆人可不這麼想,告你狀的巡察官可不少。”
遊安的表情甚至有點委屈,“我也沒乾什麼過分的事情。”
話音未落,她的通訊器上冒出一條新消息,來自佩濟亞獄警長。
【來我的辦公室一趟。】
遊安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手下的新人又闖禍了。
她飛快地回了一個【好的】
緊接著,獄警長的消息又來了。
【你是不是在玩通訊器?】
遊安打字的手一僵。
她緩慢起身,對謝淵道:“我去一趟獄警長那裡。”
出門後,又對詢問官說道;“去彆人那裡轉悠吧,彆在我的窗戶口晃蕩了。”
遊安走進佩濟亞的辦公室。
佩濟亞獄警長看到她,先歎了一口氣。
遊安下意識解釋道:“獄警長,我隻是把你的消息設置了特彆提醒,絕對不是在工作時間摸……咳,不認真。”
佩濟亞看向她的眼神格外意外深長。
“你的工作一直完成得挺好的,我並不在意你空閒時做什麼……”
“不過,監察科最近一直找我,他們對你挺有意見。”
遊安:“……這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佩濟亞摁了摁眉心,“我知道他們是挺讓人糟心的,但是總要給獄警司兩份薄麵。總之,你最近稍微收斂一下吧。”
遊安抓住了他這句話的關鍵詞。
【最近】、【稍微】
“我明白了。”
遊安點點頭,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訊問官已經離開了,隻有謝淵還等在那裡。
“獄警長不會是因為巡察官的事情找你吧?”
“是啊。”遊安緩緩吐出一口氣。
謝淵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情,發現和之前沒什麼變化,就知道獄警長態度了。
*
此時,赫爾曼獄警司正好接起蒙特羅先生的電話。
蒙特羅熱絡地笑道:“恭喜了,獄警司大人,這個位置是不是比監察長舒服多了?”
赫爾曼矜持地與他寒暄了兩句。
知道蒙特羅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赫爾曼開始切入正題。
“你讓我打聽的事情,有結果了。”
“哦?”蒙特羅的聲音微微上揚。
“奧古斯失蹤當晚,有兩名負責除草的獄警曾經離開過崗位一段時間……”
赫爾曼將打聽到的消息緩緩道來。
蒙特羅沉聲問道:“他們的名字是?”
“普倫·堪薩斯、遊安。”
赫爾曼淡淡吐出兩個名字。
“蒙特羅先生,你該不會是懷疑奧古斯的失蹤和兩個小獄警有關係吧?”
蒙特羅的臉上閃過陰鷙神色,聲音卻依然輕鬆,“你知道,奧古斯畢竟曾經是我的老朋友。我不過是想知道他的死亡真相罷了。”
赫爾曼的眼中流露一絲不屑,老朋友?
分明是利益相關的合作者,就像他們現在的關係一樣。
雖然不知道蒙特羅真正的意圖何在,但是他們的交易已經完成了。
一個小情報換取獄警司的位置,很值。
赫爾曼的聲音裡仿佛也帶上一絲惋惜。
“我當然理解你的心情,雖然奧古斯是我的競爭對手,我也沒有想到他會死得那麼不明不白。”
蒙特羅撇撇嘴,赫爾曼聽到消息不偷著樂就不錯了。
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
“那我就不打擾獄警司大人的工作了,以後再聯係。”
“再見,蒙特羅先生。”
通話被掛斷了。
蒙特羅靠在花園的躺椅上,慢慢眯起眼睛。
打聽消息這種事,赫爾曼做起來最快最方便,但是剩下的事情就不便讓他知道了。
之前奧古斯死了,阿提卡又出事,導致他對斯科拉星獄的內部信息一無所知。
加上佩濟亞把上49層看守得像鐵桶一樣,讓他難以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