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支針管,正要將針頭推入輸液瓶的瓶口,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了。
遊安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你在做什麼?”
“獄,獄警司,我來給您換藥……”
遊安打開了床頭燈,照亮了來人的臉龐,正是醫生身邊的助理。
“換藥?”遊安似笑非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半夜還需要換藥?”
助理的手微微顫抖,“是醫生說的,需要給您多加一種藥劑……”
病房門再次被推開,醫生雙手插兜走了進來,“我可不記得我說過這種話。”
助理猛然回頭,“醫生?你不是已經去休息了嗎?”
“要是休息了,我怎麼能看到你這出好戲?”
醫生上前,直接抽走他手裡的針管。
他從針頭推出一點藥液,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轉而看向遊安。
“獄警司,看來有人想要你的命呢。”
遊安歎了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來,“說吧,誰派你來的?”
助理驚慌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遊移。
遊安從被子底下抽出一個連著輸液管的空針頭,“彆看了,醫生都沒給我輸液,怎麼可能讓你來換藥?”
助理的眼中露出一絲絕望,“這是你們設下的陷阱?”
是陷阱沒錯,就不知道抓上來的這條魚,是不是目標中的魚了。
遊安看向助理,“你最好趕緊交代,不然你帶來的這個藥,隻能讓你自己享用了。”
助理看了一眼醫生手裡的針管,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這個藥有什麼作用,他最清楚不過了。
“我,我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們隻是郵件聯絡,他會郵件發送我需要做的事情……”
遊安用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這個戰戰兢兢的助理,“你都不知道是誰,就幫他做事?”
助理眼神躲閃,“反正錢會定期打到賬戶裡。”
“賬戶呢?”
助理眼中流露一絲不舍,遲遲不願開口。
遊安險些氣笑了,“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助理這才支支吾吾地吐出一串賬號密碼。
遊安把賬號密碼發送給藍毛,又對助理說道:
“通訊器交出來,來往郵件呢?”
助理在她的逼視下交出了通訊器。
遊安翻了翻曆史郵件,大都是關於她在星獄裡的動向。
她看到郵件時間,目光凝住了。
最早的郵件可以追溯到佩奇還是獄警司時,那時候基維都沒來斯科拉星獄。
這不對勁,軍部不可能早在這個時候就監視她的動向。
遊安腦中冒出一個名字——
蒙特羅。
這個人太久沒出幺蛾子,她都快忘記了。
助理被遊安叫人帶走了。
遊安讓藍毛去追查郵件信息和打款賬戶。
她看向醫生,“你什麼時候覺得他不對勁的?”
醫生:“有一段時間了,我好幾次發現不在崗位上,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偷懶,後來才慢慢覺得不對。”
醫生瞥了遊安好幾眼,“你這是招惹了多少仇家?”
遊安滿心委屈,“這哪是我招惹的,都是他們來招惹的我。”
醫生擺擺手,懶得聽她訴苦。
“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遊安看著醫生頭也不回的背影,感覺孤身一人呆在病房裡的自己格外可憐。
她默默地抱住自己帶來的胡蘿卜抱枕,睡了過去。
不知道明天早上的病號餐是什麼,希望能夠治愈她今晚受到的傷害。
第二天的病號餐果然沒讓她失望,遊安一邊喝著營養粥,一邊聽藍毛彙報他的追查成果。
“這個匿名賬戶是蒙特羅財團下屬的一家子公司……”
遊安點點頭,她果然沒有猜錯。
蒙特羅這家夥居然到現在還賊心不死。
藍毛看著遊安的神色,試探道:“獄警司,要不要我去——”
他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遊安:“算了吧,你那手藝我可不放心。”
藍毛瞬間萎靡下來。
遊安拍拍他的胳膊,給他灌雞湯。
“人還是要做自己擅長的事情,你好好做技術活就行了。對了,這幾天我不在,你正好給我的辦公室來個大掃除……”
藍毛精神抖擻地被她打發走了。
下一個來的是謝淵,“聽說你這裡昨晚又出事了?”
遊安遺憾道:“逮住了醫生身邊的助理,可惜是蒙特羅的人,不是軍部的。”
謝淵晃了晃手裡的文件,“我這有個好消息。”
遊安的眼睛亮了,“你找到人了?”
“後廚昨天采購了一大批食材,在裝運食材的運輸箱裡,發現了有人躲藏的痕跡……”
遊安不自覺地蹙起眉,“是外來人員乾的?”
謝淵點點頭,“但是他要準確地在你走進電梯後動手,一個不熟悉星獄的人,很難單獨完成。”
遊安的眼裡閃過暗光,“所以他還有一個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