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藍毛把那名獄警的履曆和大小事件一起整理好交給遊安。
遊安翻了翻,目光停在了他的出生地上,“他是中央星的?”
藍毛也覺得奇怪,“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中央星的人跑到其他星工作的。”
遊安回想跟那名獄警的兩次對話,終於想到讓她覺得不對的地方是哪裡了。
明明兩次都在道歉,態度也挺好,但他的語氣好像並不是他做錯了。
就像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遊安的眼神閃了閃,她繼續往下翻。
畢業院校不錯,履曆也很漂亮,按照他的出身學曆,完全可以在中央星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為什麼要跑到斯科拉星這個普普通通的星球來?
遊安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你去跟醫生說一聲,讓他套套寸頭的話,看看這個獄警都對他做過什麼測試。”
晚上,醫生來到遊安的辦公室。
進門第一句話就是——
“你跟那個寸頭也有過節?”
“什麼叫也?”遊安對他的話表示不滿。
醫生聳聳肩,切入正題,“幫你問過了,因為他的能力是對植物有親和力,獄警給他安排的測試是激發植物生長。”
遊安摸了摸下巴,“聽起來沒什麼問題,這個測試是怎麼導致強度過大的?”
醫生:“一開始做的是正常測試,從把一顆草籽催生成成熟植株,不過後來每天要求的植物量越來越大……”
“不過這種還行,他感到身體不適是從獄警讓他催生一些不認識的植株開始。”
遊安的耳朵動了動,“什麼植株?”醫生攤攤手,“他都不認識,不過我猜測應該是一些珍貴品種。畢竟促進一株野草生長,跟催生一顆人參需要的能量肯定是天差地彆。”
遊安眼裡閃過暗色,“所以他這是通過壓榨異族的能力謀私利?”
醫生:“可以這麼猜測。”
遊安讓藍毛去盯著這個獄警了。
她靠在轉椅上,望著淺灰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異族的能力簡直就像無主的寶物,源源不斷地吸引著彆有用心的人。
哪怕在重重監管的星獄裡,都難以阻斷。
藍毛的盯梢還沒得出結果。
遊安卻再次收到了典獄長的召見。
遊安剛一進門,迎麵就是一個問句。
“你在調查雷恩?”
她愣了一瞬,雷恩就是負責寸頭的獄警。
“是,典獄長,他負責的異族出了問題……”
不等她說完,典獄長就擺擺手打斷了她的話。
“有些犯人很狡猾,總是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你也是從獄警一步一步升上來的,應該知道獄警為了管理轄區那麼多犯人需要花費多少精力。”
“有時候有點疏忽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遊安怔住了。
典獄長是為了息事寧人,不願見到星獄裡再起波瀾。
還是單純包庇雷恩?
沒有聽見遊安的反應,典獄長又看了她一眼。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遊安退出了典獄長的辦公室。
她一邊走一邊思索。
到此為止是不可能到此為止的。
按照寸頭對她的偏見,搞不好還以為是她在背後指使。
她倒想知道,那個雷恩到底有什麼背景,能讓典獄長為他大開方便之門。
星獄裡不好調查,從星獄外查起也一樣。
遊安給佩奇打了一個電話。
“雷恩·法布爾?”佩奇似乎想到了什麼,“稍等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一串鍵盤敲擊的清脆聲音。
“找到了,埃德蒙·法布爾,中央星獄典獄長,也是今年極有競爭力的議員候選人。雷恩·法布爾是他的小兒子。”
遊安想到典獄長上次跟她的談話,迅速把事情聯係了起來。
他讓自己終止基維和軍部訂下的協議,並不是為了把斯科拉星獄從紛爭中拉出來。
而是他早就悄悄站到了議會那邊。
佩奇在電話另一頭說道:“如果埃德蒙今年真的當選議員,中央星獄典獄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遊安明白了,這可能就是典獄長的瞄準的下一個位置。
同時向議會和中央星獄示好,借此鋪平腳下的光明仕途。
結束和佩奇的通話後,遊安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喝完茶,她的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典獄長想用斯科拉星獄做自己晉升的墊腳石。
她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