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如果不是李信情況特殊,崔九娘這番話就是金玉良緣,可是李信還要努力替自己的母親討個說法,他沒辦法倉皇離開京城。
不過這番話不管李信願不願意聽,那都是實打實可以救命的話,崔九娘能夠說出來,就是很大的情分了。
李信對著崔九娘的背影微微彎下身子。
“今日崔姐姐出言提醒的情分,李信記下了,以後如果有機會,當報答姐姐。”
崔九娘遠去的步伐頓了頓,然後腳步不停,在巷子的儘頭坐上了一頂青色的轎子,漸漸遠去了。
李信搖了搖頭,負手走進了自己的院子。
老實說,他也不想留在京城裡,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了,離開京城隻會被平南侯府秋後算賬,就算不死,生死也是操之人手,李信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他要努力在這京城裡頭活下去,然後努力站到平南侯李慎的麵前,把母親留下來的那塊寫著“慎”字的玉牌,當著李慎的麵,摔個粉碎!
想到這裡,李信眯了眯眼睛,走進了自己的院子裡。
院子裡,小丫頭正在正堂裡收拾碗筷,準備拿去廚房洗碗,她身子太小,做起事情來顯得有些笨拙,也有些萌萌的。
李信笑著把她手裡的碗筷接了過來,輕聲道:“走,哥哥去洗碗,你去燒熱水給哥哥洗腳,好不好?”
燒火是鐘小小的強項,聞言小丫頭立刻抬起頭看向李信,重重的點了點頭。
兄妹兩個人,在這個京城的角落裡,相依為命。
就在李信在廚房裡燒火的時候,京城裡一場針對他的陰謀,已經悄然而至。
在永樂坊的一家酒樓的二樓裡,一身白色衣裳的平南侯府小侯爺麵無表情,他手裡把玩著一個汝窯出產的瓷器,對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家將冷聲道:“都安排好了麼?”
平南侯府的家將大多是平南侯麾下退下來的南疆甲士,但是這個家將不是,這個家將姓鄭,乃是玉夫人的娘家人,也是這位小侯爺的親信。
這個鄭姓家將恭謹低頭:“小侯爺,都安排好了,那些人準備明天晚上動手。”
李淳嗬嗬一笑,冷聲道:“做得好,明日動手之後,你就帶著幾個家將出手,把那些人驅趕到大通坊裡去,儘量趕到那個李信的院子裡去,到時候內衛的人跟過來,人贓並獲之下,那個李信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
鄭姓家將恭謹低頭:“小人知道了。”
“退下吧。”
鄭姓家將恭敬退了下去。
李淳獨自坐在窗邊,冷眼看著樓下過往的行人。
本來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到該如何對李信下手,但是下午的時候,從南疆寄回來一封信,讓李淳心裡瞬間有了個主意。
一個大膽的主意。
這個主意要是成了,那個野種必死,任誰也保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