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胖子,說是中年,其實也就是三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厚袍子,帶著李信在人堆裡頭穿行,李信亦步亦趨的跟在這個胖子身後,心裡多少有一些不踏實。
說到底,他跟吳道行不過是一麵之緣,如果不是這個胖子太過自來熟,他們也就是點頭之交而已,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跟在這個胖子身後,不過現在是元月十五,大街上人來人往,這個胖子應該不敢做什麼壞事才對。
再有就是,吳道行這個胖子還算麵善,而且看穿著非富即貴,李信現在需要在京城裡多交朋友,所以才莫名其妙的跟在了這個胖子身後。
吳道行帶著李信,沿著秦淮河一路往上遊走去,不多時走到了一個橋邊上,胖子停下腳步,拉著李信在橋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然後笑嗬嗬的對著李信說道:“看年紀,李兄弟應該還沒有成婚吧?”
李信搖頭道:“不曾。”
“那就正好了。”
吳胖子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石橋,輕聲道:“這兒是秦淮河的上遊,一會兒京城裡的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女兒,就會從這裡放花燈!”
說到這裡,吳胖子一臉得意的看向李信。
李信伸手摸了摸頭,有些不解的說道:“這跟我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
吳胖子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李信一眼。
“她們在這裡放花燈,意思是求天緣,就代表她們都還沒有許配人家,李兄弟你就坐在這裡好好的看著,看上哪個了告訴老哥,老哥想辦法給你牽線搭橋!”
李信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胖子,最後緩緩搖了搖頭。
“不瞞吳兄,小弟農戶出身,實在是不敢高攀這些金枝,這就帶著小妹回去了…”
吳道行有些詫異的看了李信一眼。
“李兄弟……是農戶出身?”
李信微微一笑:“怎麼,吳兄看不起農戶?”
“這倒不是。”
吳道行嘿嘿一笑:“隻是看李兄弟言行舉止,實在是不像一個農戶,這出身問題的確是一個麻煩,不過沒有關係,隻要李兄弟看上了,為兄就上門去給你說,隻是到時候要委屈委屈李兄弟,隻能上門做一個贅婿了。”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李信的肩膀,嘿嘿笑道:“能有資格在這裡放燈的小姐,家裡的背景無一不是大富大貴,都是住在永樂坊裡的人家,小兄弟要是能給她們做個上門女婿,也算是擺脫了這個農戶身份,將來生下兒女也都是世家出身了……”
李信眯了眯眼睛,回答的毫不猶豫:“吳兄好意,李信心領了,隻是實在是做不得贅婿。”
吳道行豎了豎眉頭,在李信身邊低聲道:“李兄弟看不起贅婿?”
李信咳嗽了一聲:“個人有個人的活法,自然沒有看不起的意思,隻不過在下實在是不想寄人籬下,而且在下生的也不太好看,一無相貌二無才學,那些小姐們也未必能夠看得上。”
上門女婿在後世,已經是一個基本平等的地位了,但是在這個時代,注定了是要給彆人笑話的,不僅僅是笑話的問題,將來生了孩子,也要跟女方姓,不僅如此,平日裡在女方家裡,總是會矮彆人一頭。
這種生活,李信肯定是受不了的。
吳胖子眯著眼睛,輕哼了一聲:“有相貌有才學的,誰願意去當什麼贅婿了?”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皮,神神秘秘的對李信說道:“你看為兄,為兄就是給人家做了上門女婿!”
這胖子,一臉得意,看起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