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樓頂樓最靠裡麵的一間房,從來都不對外人開放,就連得意樓的大掌櫃崔九娘,也不住在這裡,因為這是七皇子在得意樓的房間,崔九娘最多隻是陪寢,魏王殿下不在得意樓的時候,她也沒有資格住進去。
此時,這間房間裡,燭火長明。
萍兒把李信帶到這間房間門口,低聲道:“李公子,王爺在裡麵,您敲門就是。”
說完,這個崔九娘的丫頭,彎著身子退了出去,不敢在這裡有片刻停留。
相對來說,李信對七皇子就沒有這麼重的畏懼之心,因為他跟這位皇子,暫時來說還隻是合作關係,並不是主從關係。
李信輕輕叩響了房門。
“李信求見殿下。”
片刻之後,房門吱啞一聲打開,一身白玉色袍子的七皇子,笑吟吟的站在房間裡麵,微笑道:“等你許久了,快進來說話。”
李信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的裝飾,比起得意樓其他的房間都要厚重不少,矮桌上的香爐裡,泛起乳白色的煙霧,這煙冒出來之後並不上浮,而是如同放慢的瀑布一樣,緩緩的垂落下去,顯得很是唯美。
一股沁人的香味彌漫開來。
李信對著七皇子微微彎身,聲音恭謹:“李信見過殿下。”
七皇子拉著李信的袖子,把他引到了矮桌旁邊的軟墊上坐了下來,同時自己也跪坐在李信對麵,笑嗬嗬的說道:“這幾日,朝中許多事情要忙,再加上又要避諱一些,就沒有去信哥兒那裡看望,今天來得意樓,才聽九娘說你要把那個小女孩托付給她照看,正好好幾天沒見了,就乾脆在這裡等著你了。”
李信坐了下來,端起桌子上的茶壺,主動給七皇子倒了杯茶,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聲道:“殿下有事吩咐我?”
“吩咐談不上。”
七皇子端起李信倒滿的茶水,泯了一口之後,微笑道:“隻是聽說信哥兒就要去羽林衛做事了,本王在京中怎麼說也待了二十多年,有些想法想跟信哥兒溝通溝通。”
李信也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輕聲道:“殿下指點就是。”
七皇子麵色平靜,聲音也是不疾不徐:“羽林衛是父皇的親兵,不管是吏部還是兵部,都無權乾涉羽林衛的任何事情,這對於信哥兒是一件好事,因為隻要進了羽林衛,信哥兒頭上除了幾個上官之外,就隻剩下父皇了。”
朝堂傾軋是非常凶險的事情,但是像京中兩衛這種衙門,是跳脫於朝堂之外的,在鬥爭激烈的朝堂裡,就像是一片世外之地,沒有太多風吹雨打。
進入了羽林衛之中,李信就等於多了一層保護傘,而且還可以站在這個世外之地,好好觀望朝堂,靜等著下場的機會。
說到這裡,七皇子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本王要跟信哥兒說一說羽林衛的幾個上官。”
李信微微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
方才七皇子那些話,都是些沒有營養的廢話,但是從這句話之後,就是正兒八經的乾貨了。
魏王殿下喝了口茶水,淡然道:“這羽林衛目前的中郎將,姓葉名璘,陳國公府的後人,今年應該是三十二歲,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人,他去年調任羽林衛中郎將,最遲今年年底,就該調出羽林衛,到外地升任將軍去了。”
李信若有所思的說道:“殿下的意思是,這羽林衛中郎將,是個不長久的位置?”
“自然不能長久。”
魏王殿下淡然道:“這個位置如此要害,父皇豈能容忍他人久居此位,因此這個羽林衛中郎將的位置,就成了一個台階,曆任中郎將短則半年,長則一年,就會升遷成為大晉的將軍。”
李信點了點頭,緩緩吐了一口氣:“這個葉璘,與上次我在魏王府見到的陳國公府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