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如何息怒!”
承德天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低聲吼道:“李慎他連表麵功夫也不願意做了,他就是想告訴朕,他在京城待得膩了,要回南疆去“平叛”了!”
李慎想要離開京城,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畢竟平南侯府跟大晉皇族之間其實是有齷齪的,雙方都是互相忌憚的局麵。
平南侯府一家老小都留在京城,就是李慎留在京城的“質子”,有了質子,他就不太可能長時間就在京城,萬一皇帝不準備要臉,一咬牙把李慎砍了,再把平南侯府上下一鍋端了,那南疆的平南軍將會瞬間群龍無首。
這種解決方式,隻是有失體麵,但是確實是最方便的辦法。
不過對於這個李家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平南侯府從南疆軍中遴選了大量壯年的悍卒,退伍到京城的平南侯府當“部曲”,這就是平南侯府最後的後手,如果皇帝真的要對他們家下手,這一千多個部曲,或許能保護一兩個人逃出京城。
不過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平南侯府不會願意跟朝廷翻臉。
因此李慎不能留在京城。
他隻有回到南疆去,他本人,還有京城的平南侯府,才能夠保證安全。
承德天子氣的臉色通紅,他憤怒的拍了拍桌子:“李慎是在把朕,把整個朝堂的人當成傻子看!”
陳矩微微彎著腰,低聲勸道:“陛下息怒,天下事情,沒有陛下解決不了的,陛下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承德天子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彎腰把那封驛信撿了起來,然後坐回了自己的龍椅上,又把這封信仔細看了一遍。
寫這封信的人,是漢州知府齊遠,這人是承德七年的進士,三年前被承德天子親自派去漢州為官,委以重望。
這才短短三年啊。
承德天子暗自咬牙。
這南疆,當真滴水不漏不成?
齊遠的背叛並不奇怪,南疆被平南侯府經營的三十多年,平南侯府手裡又有兵權,齊遠一個讀書人,孤身進漢州做知府,是不可能成什麼氣候的。
去了南疆,生死就操縱在平南侯府手裡,不聽話,就會“暴病而亡”,在這種情況下,你不能指望任何人赤膽忠心。
承德天子當初派他去,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而已。
皇帝坐在龍椅上,閉目沉思了許久,最終緩緩睜開眼睛。
“陳矩,你說說這件事朕該如何?”
陳大公公眉頭一皺。
本來這種情況,隻要把李慎派回南疆,不出三個月,南疆的叛亂也就平息了,但是陳矩跟了皇帝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現在不愛聽這個,於是這位大太監低頭,輕聲道:“陛下,您不想讓平南侯離京?”
承德天子悶哼了一聲:“朕有的選嗎,朕若不派他去,南疆的叛亂就會愈演愈烈,朝廷認個一個武將去了南疆都是送死,根本掌控不了平南軍。”
這位大太監眼珠子轉了轉,忽然心中一動。
“陛下,老奴有一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