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從京城一路到南疆來,表麵上看起來並沒有遇到什麼難處,甚至是一路順風順水的走到了漢州府,但是李信這一行人,實際上隨時都在刀尖的邊緣行走。
他們需要精準的把握住平南侯李慎所能允準的那條紅線,不能走一步踩在紅線上。
踩上去,可能就會死。
甚至是昨夜李信見到的那位大殿下李興,也有足夠的能力弄死李信這麼個七品的小校尉,甚至是不廢任何力氣。
現在,他們一行人的南疆之旅走到頭了,不過對於他們的考驗卻還沒有走到頭,因為那位到了南疆之後就銷聲匿跡的平南侯李慎,正高高的坐在平南軍中,死死地盯著他們看呢。
過了李慎那一關,他們才算是安全了。
李信很清楚這一點,讀後程平的話他並不意外,隻是淡然一笑:“我等是陛下派過來的監軍使,臨彆之前自然要去跟主將告彆,況且上交朝廷的軍報還有一些細節要告知李侯爺,請程將軍安排馬車,我們去一趟錦城就是了。”
程平微笑道:“難得兩位監軍使理解,程某這就安排馬車,送幾位去錦城。”
程平的動作很快,一個時辰之後,一輛馬車就停在了李信麵前,李信彎身跳上馬車,然後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這位胖胖的程將副將,嗬嗬一笑:“程將軍這些日子又發福了一些,看來軍中夥食不錯,豬肉雞肉之類的,一定沒有少吃吧?”
平南軍“平定”漢州府五縣一府,每一次這位程將軍都是滿身“鮮血”來見李信,扮演出一副浴血廝殺的模樣,但是每一次都是一身獸血。
或者豬血,或者雞血。
這種做法,分明是完全不把李信等人看在眼裡,甚至是故意在羞辱李信薛子川這兩個監軍使,現在這場戲演到了頭,李信當然要出一口心中惡氣。
程平有些微胖的臉頰抖了抖,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我大軍浴血奮戰,夥食好一些也是應該的。”
李信眯了眯眼睛。
“程將軍辛苦,我等是一路看在眼裡的,等回了京城之後,一定把程將軍的辛苦,如數轉告陛下。”
程平臉色微變。
不過他心裡並不是如何慌張,作為平南軍的高層,他很清楚朝廷和平南軍的衝突,根本不在所謂的“證據”,而是在雙方的實力對比,隻要朝廷沒有打算對南疆動兵,無論這兩個所謂的監軍使回到京城裡說些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
這個程胖子眯了眯眼睛。
“陛下問起,自然是應該如實稟報的,隻是究竟該說些什麼,李校尉心裡應該多少有些數才是。”
李信嗬嗬一笑:“如果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呢?”
程平麵色平靜。
“那大將軍會讓李校尉知道的。”
馬車車簾閉合,緩緩駛出漢州府城。
程胖子看著遠去的馬車,嘴臉露出一個有些不屑的弧度。
“螞蟻一般的身子,居然是生了一副豹子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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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平南將軍府。
平南侯府是有兩處官邸的,一處自然就是京城的那座平南侯府,另一座就是這座位於錦城的平南將軍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後者比起前者要重要的多。
因為這座平南將軍府,被李知節李慎父子兩代人經營了三十多年,已經成為了蜀郡乃至於整個南疆的核心,而京城的那座平南侯府,充其量隻是李家父子在京城的臨時住所而已。
玉夫人,李淳母子兩個,甚至可以算是在京的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