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與李信商議了半個時辰之後,又趁著夜色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信從驛站起床,並沒有急著啟程,而是站了一個時辰拳樁,等到太陽初升的時候,才開始帶隊朝著京城進發。
老校尉王鐘,騎在一匹青馬上,跟在李信身後,想要開口問些什麼,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他雖然不認得昨天晚上來的那個人是誰,但是看坐騎就能夠猜到是京城裡的大人物,能讓這麼個大人物大半夜的趕過來,說明京城裡一定是出事了,王鐘雖然很好奇,但是到底還是沒有開口。
朝堂之上,波譎雲詭,不是他這種武夫可以插手的,論弓馬騎射,拳腳功夫王鐘自信不輸任何人,但是這些朝堂上的東西,他就知道的很少了。
現在羽林衛沒了大車,速度快了不少,二三十裡的路程,隻走了一個上午,到中午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京城的城門。
三百多個羽林郎在北門集結,李信回頭,對著身後的這些羽林衛少年沉聲道“咱們一行數月,兄弟們都頗為辛苦,現在回了京城各自回家休沐三天,三天之後到羽林衛大營集結,到時候小陳集那邊的功勞,朝廷都會有獎賞發下來。”
這些羽林衛年紀都不大,一路跟李信走過來著實吃了不少苦,聞言都是大喜,呼嘯著散開了。
“多謝李校尉”
眾人都散去之後,李信身邊隻剩下王鐘還有沐英兩個人,李信對著王鐘拱了拱手“王師父,一路上您最是辛苦,現在咱們到京城了,您老也回去歇息歇息罷。”
王鐘在京城沒有家室,平日裡都是住在羽林衛大營,聞言點了點頭,開口道“這一路接近三個月,你欠老夫一百斤烈酒。”
李信粲然一笑“王師父放心,回頭就給您送過去。”
王鐘搖頭歎了口氣,拍了拍李信的肩膀。
“自己小心。”
說完,他自顧自的進城了。
現在,李信身邊就隻剩下了沐英一個人。
李大校尉回頭看向這個黑臉的兄弟,開門見山的說道“沐兄弟,你的身份暴露了。”
沐英臉色變了變,最終緩緩吐了一口氣“怎麼暴露的”
“是平南侯府上報了天子,你們南疆必然有李家的奸細。”
沐英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罕見的平靜了下來,開口道“你要我做什麼”
李信直言不諱“現在沐兄弟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條就是現在上馬,跑的越遠越好”
李信一句話還沒說完,沐英就已經很利落的翻身上了那匹棗紅馬,對著李信抱了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李校尉,咱們”
他一句後會有期還沒有說出來,一臉黑線的李信就咳嗽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隻是如果沐兄弟此時走了,朝廷多半會發下海捕文書抓你,如果被朝廷抓住,那就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沐英規規矩矩的跳下了馬。
“第二條路呢”
京城距離南疆何止千裡之遙,沐英沿途又沒有驛站換馬,如果朝廷真的發下海捕文書,那麼沿途各個城鎮都去不得,想要避過去那就隻能逃到深山老林裡去了。
李信麵色嚴肅了起來,開口道“第二條路就是跟我一起進城,等候天子傳喚。”
沐英歎了口氣“幾死幾生”
“我不知道。”
李信搖了搖頭,老老實實的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咱們必然同生同死。”
沐英聞言,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我跟你進城。”
兩個人上馬,走進了京城,兩個人回了大通坊之後,李信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羽林衛的禮服,對著沐英開口道“你便在這裡等著,如果天子要見你,應該就會來這裡傳你。”
儘管平日裡,沐英多有看不起大晉的皇帝的意思,但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點露怯,有些慌張的說道“姬家皇帝問我,我該說什麼”
“除了你不想說的,有什麼就說什麼。”
李信倉促吩咐了幾句之後,就動身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