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跟手下人簡單交代了一下之後,便騎上自己的烏雲馬,趕上了承德天子的隊伍,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一旁。
承德天子這會兒也下了禦輦,騎在一匹高大神駿的大馬上,身著帝王武服,整個人顯得比平時精神了不少。
在他的身後,跟著留守京城的四個皇子,以及京城各大將門的年輕人,包括葉家的小公爺葉茂,以及種家兩三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年人。
李信隨意看了一眼,發現葉茂的那個妹子也在其中,仍舊穿著一身男裝,想來也是喜歡騎射之人,央求著葉茂帶她來的。
隻是獨獨沒有見到平南侯府世子李淳的身影。
本來這種“活動”,以李淳的身份無論如何也是要帶上他的,但是李淳現在被皇帝的內衛看管在家裡動彈不得,因此沒有辦法到場。
見到李信跟上來之後,承德天子回頭看了一眼李信座下的烏雲馬,不由稱讚了一句:“好一匹神駿大黑馬。”
騎馬跟在皇帝身後的魏王殿下,眼皮子抖了抖。
李信的這匹坐騎,原是魏王府的,李信第一次出門去南疆的時候,這匹烏雲馬便被九公主從魏王府牽了出去,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女生外向啊……
李信坐在烏雲馬上,恭敬低頭:“陛下過獎了。”
承德天子見李信沒有弓弩,轉頭對著陳矩說道:“陳矩,回頭給這小子也準備一把弓,讓他也跟著射上幾箭。”
大太監陳矩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也是騎在一匹馬上,聞言低頭道:“老奴這就去。”
此時的李信頗有些尷尬。
因為他並不會射箭。
不管是李信本人,還是那一個李信,都不會射箭。
那一個李信,是個正經的農家少年,打彈弓倒有這本事,要他射箭那就是難為他了,而現在的這個李信,也是一個正經的社畜,能保證自己在大都市裡活著便不容易,哪裡還有什麼精力去射箭。
就連騎馬,還是他吃了不少苦才學會的。
但是在這個時代,射箭卻是一項基本功,京城裡隻要是將門出身的,或者是擔任武職的,多半都有一手精湛的射術,就拿跟李信同職位的羽林左郎將侯敬德來說,這個酗酒的羽林衛大個子,雖然平日裡抱著酒壇喝的不亦樂乎,但是他可以輕鬆開三石強弓,基本百發百中。
過了一會,陳矩把一把製作精美的良弓遞在李信手裡,李信低頭接過,稱了聲謝。
陳矩笑了笑:“李郎將,陛下這麼些年,可沒有把那個羽林衛的將官當做晚輩帶在身邊,你以後是要有大出息的人啊。”
李信連忙道:“大公公客氣了,陛下天恩,李信惶恐難當。”
陳矩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李信不是什麼蠢人,他知道現如今承德天子對自己這麼“器重”,是因為另一個人……而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優秀。
想到這裡,李信騎馬跟上隊伍,隻見承德天子已經張開牛角弓,隔著極遠的距離,一箭射殺了一隻獐鹿。
“陛下好射術!”
“陛下真乃當世養由基!”
種種馬屁一股腦湧了出來,就連四個皇子也跟在天子身後拍馬,承德天子眯著眼睛,有些得意洋洋。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自然知道身邊這些人在溜須拍馬,但是射獵是他平生最大的愛好,而且他射術的確不錯,給人這麼一誇,心裡頓時頗為舒服。
李信騎馬,默默的混在這群人的人堆裡頭。
此時,跟在皇帝身邊的這些年輕人,乃是大晉下一代的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