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侯府在此之前,一直頗為老實,那位玉夫人從來對天子都是畢恭畢敬,不太可能做出刺殺天子這種事情,但是李延一回京城,平南侯府的動作就變得暴躁了不少。
幾乎想也不用想,這個李侍郎就是謀刺天子的主謀。
而李淳也是死在這件事情的後續上,因此如果換一個視角,可以理解為是這個平南侯府的二老爺,一手把李淳給宰了。
而且,這次平南侯府徹底惹惱了承德天子,在可見的未來裡,平南侯府必定還要死人。
一直死到承德天子怒氣平息為止。
不過承德天子的怒氣估計不太可能平息了,因此平南侯府要一直死到承德天子駕崩,或者是承德天子無力顧及平南侯府的時候。
這一切都是李延一手造成的。
這個在南疆征伐了幾十年的將軍,或許知道一些韜略,也有一些智慧,但是他行事太過魯莽,完全沒有李慎那種謀定而後動的味道,更沒有一丁點李慎的謹慎。
這一次李慎派他回來,可以說是敗筆之中的敗筆。
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李延都沒有辦法直麵李慎和玉夫人了。
所以他才會把李信叫到這裡說話,他想給李家找回一個兒子,這樣雖然在玉夫人那裡仍舊不好交代,但是在大兄李慎那裡,便要好說話許多了。
反正大兄也不太喜歡李淳這個蠢兒子。
但是李信很果斷的拒絕了李延。
這位李家的二爺,有些無力的躺在躺椅上,愣愣出神。
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這幾天本來已經有些好轉的鞭傷,這會兒突然更疼了。
鑽心的疼。
…………
噴完了李延之後,李信心中爽利了不少,他雙手揣在袖子裡,踱步朝平南侯府的大門口走去。
所幸沒有人攔著他,一路順利的走到的平南侯府的門口。
一身黑色袍子的七皇子,正等在門口。
因為今天是來吊喪,所以他們兩個人都是一身黑。
見到李信走出來之後,七皇子長出了一口氣,微笑道:“我還以為他們要難為信哥兒,差點就要去羽林衛求救了。”
李信搖頭苦笑道:“這一次羽林衛一下子沒了一半人,恐怕羽林衛大營也不待見我了。”
原本李季手下的四個都尉營,共一千六百人,被斬了一個都尉營,其餘三個都尉營也被天子下詔解散,羽林衛經過這一次事件,直接沒了一半的編製,可謂是元氣大傷。
雖然可以重新招募,但是想要恢複舊觀,最少也要一兩年時間,甚至更久。
而且這其中必然有一些羽林衛的老卒,會把這件事算到李信頭上,誰讓李信這個毛頭小子,一上任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七皇子嗬嗬一笑:“信哥兒你還是不要想的太多比較好,大夫說了,你身上的傷最起碼還要養上月餘才能見好,這些日子你就安心住在小九那裡,等傷好了再去羽林衛大營看看是個什麼情況。”
羽林衛右營沒了,李信既然還是羽林衛的右郎將,這個羽林衛右營就需要他來重新整合,隻不過他現在受傷著實不輕,隻能按照七皇子的說法,先把傷養好再說了。
李信無奈的歎了口氣,對著七皇子低頭道:“方才玉夫人的話,殿下也聽到了,這個女人死了兒子,多半會遷怒到我的頭上,我住在公主府自然不礙事,就怕她打小小的主意,還要勞煩殿下,把小小也接到清河公主府來,這樣我才能放心。”
從李信開始接手圍獵的防衛以來,鐘小小就一直住在九娘那裡,崔九娘那裡雖然可以防住一般的小蟊賊,但是小炮不太可能擋得住平南侯府的家將部曲,隻有把鐘小小接到自己身邊,李信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