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宮裡遞出來的條子的時候,李信並未在羽林衛大營,而是在魏王府裡。
他跟七皇子兩個人,剛剛看完大理寺的熱鬨回來,正在討論京城裡的局勢。
來遞條子的是宮裡天目監的人,天目監的消息靈通自然不用多說,他們也沒有去羽林衛大營,而是徑直到了魏王府。
李信看著手裡蓋著天子私璽的紙條,一時半會也沒有反應過來。
這種天子從宮裡遞出來的紙條,並不是聖旨,連中旨也算不上,充其量隻能算是天子給出的“意見”,並不是強製性的命令,朝廷上下任何一個衙門,都是可以拒絕的。
不過除了碰到大是大非的問題,很少有衙門會不給天子麵子。
可是羽林衛和其他衙門不一樣。
羽林衛和內衛都是天子的“私兵”,天子給下來的紙條,就是命令。
李信站了起來,對著身旁的魏王殿下無奈一笑:“殿下,我要去忙了。”
七皇子眯了眯眼睛,看向李信手裡的紙條。
“信哥兒,大理寺的事情就算要處理,也應該是京兆府或者金吾衛派人,沒有禁衛派人的道理,而且父皇指名要你去,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深意?”
李信把條子收進衣袖裡,開口道:“京兆府個金吾衛,都是朝廷的人,此時太子殿下是可以動用的,獨獨羽林衛和內衛,是天子親率,太子殿下動用不了,羽林衛出手,就等於是陛下出手,那些背後的人,多多少少會給陛下一個麵子。”
“至於為什麼讓我去……”
李信抬頭看了七皇子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就是陛下想要看一看殿下你的態度了……”
魏王殿下皺了皺眉,拉著李信的衣袖重新坐回了座椅上。
“大理寺那邊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事,信哥兒不用急著去,好好與我說一說……”
“什麼是我的態度?”
李信坐了下來,微笑道:“殿下,那個王安民不是被東宮的人打死的,而是被四皇子給弄死的,這一點咱們能看得出來,陛下也能看得出來,陛下本來派內衛去一趟,一樣能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可是他偏偏讓我去……”
“那就是想看一看殿下你在這件事上是個什麼態度。”
“殿下如果要相幫太子,我這就帶著羽林衛把王家和四皇子的齷齪揭發出來,到時候天下人自然知道太子殿下是被人誣陷的,困局自解。”
七皇子苦笑道:“這如何使得,我們雖然與四哥不是一路的,但是現下我與他都想把大哥拉下來……”
李信低頭道:“那就隻有另一條路了。”
“什麼路?”
“直接武力驅散鎮壓。”
李信沉聲道:“稍候我帶著羽林衛右營的人,直接把大理寺門前的人群衝散,到時候即便我們不傷人,也會有不少人死傷在踩踏之中,這些罪孽,都會被算在太子殿下頭上,太子失德的事情便坐實了!”
七皇子頗為意動,有些遲疑的說道:“羽林衛是父皇的親軍,這樣會不會連累到父皇的名聲?”
李信嗬嗬一笑:“陛下讓羽林衛出麵,是為了震懾四皇子還有那些鬨事的官員,老百姓哪裡分得清我們是哪一衙門的?隻要死傷了人,最後都會有心人被算到太子殿下頭上!”
“況且,羽林衛的人也不會直接動手傷人,他們自己圍攻司法衙門,混亂踩踏受傷,莫非也要算到羽林衛頭上?”
七皇子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