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小子,且住了!”
此時已經是冬天,就連李信都穿上了棉袍,但是這個已經年過古稀的也老爺子,隻穿了兩件長衣,古銅色的麵孔顯得精神矍鑠。
老人家對著李信冷聲道:“把話說清楚了再走!”
李信微笑轉身,對著老頭子彎身行禮:“後生李信,見過葉公爺。”
老人家看了看李信,又看了看院門口擺著的兩壇酒,冷笑道:“你以為老夫是酒囊飯袋之徒,什麼事情都能用幾壇酒走得通門路?”
李信搖頭道:“自然不是,這兩壇酒隻是為了見到葉公爺而已。”
老頭子把兩壇酒提在手上,聞了聞味道之後,眼睛一亮,一隻手提著酒,一隻手背負在身後,咳嗽了一聲:“你且進來罷。”
李信嗬嗬一笑,跟在這個老人家身後,進了這個滿是花草的小院子。
小公爺葉茂也想跟進來,老頭子回頭瞪了他一眼:“在門口看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葉茂悻悻點頭,留在了院門口。
李信跟在葉晟身後,一路走進了院子裡的書房,老頭子把兩壇酒擺在桌子上,嘴裡喃喃自語:“這是金陵春?”
李信微笑點頭:“是用金陵春製成的祝融酒,老公爺喝過就知道厲害了。”
老人家聞言有些意動,剛想喝兩口嘗嘗,突然抬頭看向李信,搖頭道:“罷了,喝酒誤事,你小子現在跟魏王穿一條褲子,這個時候來見老夫,多半不會有什麼好心思,說吧,什麼事?”
李信看了老人家一眼,咳嗽了一聲:“晚輩坐下說?”
葉晟沒好氣的說道:“就站著,看在這兩壇酒的份上,老夫隻聽你說兩句話,說完就滾蛋。”
李信低下頭思索了一會,最終開口道:“陛下大行不遠了。”
然後他頓了頓,又說出第二句話。
“羽林衛左郎將侯敬德已經倒向了魏王府。”
第一句話,在京城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基本上隻要是住在永樂坊的人家,多少都知道一些承德天子的身體狀況。
但是第二句話,卻讓葉晟臉色驟變。
說完這兩句話之後,李信抬頭靜靜的看著葉晟,這位前半生戰功赫赫的陳國公臉色陰晴不定,過了片刻之後,他才狠狠拍了拍桌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裹挾我葉家做事,老子現在就可以把葉璘逐出家門!”
李信嗬嗬一笑:“來不及了,這個時候,如何洗得脫?”
老頭子冷冷一笑:“莫非新帝要動我葉家不成?”
李信搖頭道:“新帝若不是魏王殿下,初登基的時候自然不會為難葉家,但是心中難免會有芥蒂,時間長了就不一定了。”
葉晟怒聲道:“老子就去見陛下,要麼把葉璘調出羽林衛,要麼把你們兩個亂臣賊子調出羽林衛!”
李信自顧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後抬頭看向這位陳國公。
“葉公爺,您是見過大場麵的,這個時候應該可以想的明白,若是晚輩有意裹挾葉家,不應該是這個時候來見您,而是應該在動手的前夕再來見您。”
“那個時候,不管葉家肯與不肯,都隻能跳到魏王府這艘船上。”
“晚輩提前這麼久來見公爺,就是想給公爺一個選擇的機會。”
假若起事前夕,李信再來到陳國公府,自然可以把葉家強行拉上船,但是那個時候,葉家心裡有沒有怒氣不說,他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響應魏王府,幾乎是有等於無。
魏王府要的,是葉家的人脈威望。
葉晟冷冷的看了李信一眼:“我葉家有資格不選。”
“那好。”
李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葉晟彎腰拱手:“那葉公爺現在去舉發羽林衛也好,找陛下把令郎調出羽林衛也罷,隻當晚輩沒有來過。”
葉晟被李信這一招唬住了。
一般談判,都是坐地起價,落地還錢,有一個商量的過程,而李信隻提了一句,便痛痛快快的轉身走了?
“小子,你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