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整整五百個羽林衛衣甲錚然,開到了平南侯府。
當先一個黑臉的漢子,是羽林衛新任的郎將沐英,他冷著臉走到平南侯府門口,麵色肅然。
“靖安侯李信,前來平南侯府拜府。”
平南侯府守門的門子,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家,這個老人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那個少年人,隱隱覺得有些耳熟。
他自然不會認得,整整一年前,這個少年人曾經來過一次平南侯府,不過那一次,他被趕出去了。
這個門子對著沐英低頭道:“這位官爺,我家侯爺說了,閉府不見客,您請回吧。”
沐英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咧嘴一笑:“說拜府那是客氣話,再不去通報,就讓你知曉羽林衛的手段!”
這個門子被嚇了一跳,連忙跑到平南侯府的後院去,這會兒平南侯李慎,正在玉夫人的院子裡,與她說著話,這位玉夫人自從死了兒子之後,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李慎要常常陪著她,才能讓她安生一些。
“侯……侯爺,不好了,外麵一群羽林衛把他們家圍著了,還有一個靖安侯,要登門拜府,小的說咱們府閉府了,他們便要強闖……”
“靖安侯?”
李慎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記起來了,李信昨天被封了靖安侯,少年人還真是急躁,這才一天的功夫,就耀武揚威來了。”
說著,李慎拍了拍玉夫人的手,寬慰道:“阿玉,你在這裡歇著,為夫去見個人。”
玉夫人乖巧的點了點頭。
一身青衣的李慎,長身而起,不多時就來到了平南侯府門口,看到坐在大馬上的李信之後,這位平南侯微微一笑,對著李信拱手道:“李侯爺這樣大張旗鼓的“登門拜訪”,怕不是作客之道吧?”
李信跳下大青馬,邁步走到李慎麵前,麵色冷然:“非是來貴府做客,奉天子令,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一問李侯爺。”
李慎詫異的看了李信一眼,隨即側開身子,伸手虛引,微笑道:“本來我李家已經閉府,不再見人,既然是陛下有話要問,靖安侯請……”
李信雙手負後,邁步走進了平南侯府。
沐英等人要跟進去,被李信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就在門口等著。
平南侯李慎在前麵引路,靖安侯李信緩緩走在他身後,不多時就到了平南侯府的正堂,雙方各自落座奉茶之後,李慎捧起一杯熱茶,抿了一口,然後微笑道:“不知道陛下要靖安侯問本官什麼?”
李信素來不喜平南侯府,此時也懶得在這裡跟李慎廢話,開門見山的說道:“李侯爺,前些日子內衛宮變的事,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廢太子勾結內衛,犯上作亂之後又逃匿行蹤,據天目監情報,廢太子就在李侯爺的侯府裡。”
李慎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前幾天晚上宮變的事,本官也聽說了,隻是本官至今沒有搞明白,那天晚上究竟是內衛宮變,還是羽林衛宮變。”
這位柱國大將軍語氣平靜:“內衛本就護衛禁宮,若是內衛作亂,隻要片刻之間就能控製禁宮,怎麼羽林衛還能趕得到呢?”
李信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李侯爺,這件事到底誰是反賊,將來史書上自有公論,你現在包庇廢太子,便是死罪,你若是不把廢太子交出來,今日便是侯府上下伏法的日子!”
李慎嘖嘖搖頭。
“靖安侯爺好大的官威啊。”
李慎淡然的喝了口茶,嗬嗬笑道:“沒有記錯的話,靖安侯身上還有一個兵部侍郎的差事,本官不才,忝為兵部尚書,你見到上官,就是這樣說話的麼?”
李信冷笑道:“本將還兼了一個羽林中郎將的位置,羽林衛可不歸兵部管!”
“好一個羽林衛中郎將。”
李慎拍了拍手掌,嗬嗬笑道:“不過可惜了,本官並未見到什麼廢太子,更不曾包庇過他,靖安侯若是有本官勾結廢太子證據,現在便直接可以抓人了。”
李信豎起眉頭:“李侯爺這麼大的人物,要耍無賴不成?”
“不是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