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指頭算一算,這應該是李信第三次來到平南侯府。
區彆是,前兩次他來的時候,那位正主,平南侯李慎都沒有在家,而這一次,他是在家的。
很快,平南侯府的側門就打開了。
沒有開中門迎接李信,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平南侯府現在的地位,整個朝廷裡恐怕也就隻有太康天子和李慎兩個人,有資格讓他們家大開中門迎接。
出來迎接李信的,是一身青色衣裳的平南侯李慎。
大半年未見,李慎比起從前又瘦了一些,臉頰上都是癟癟的,沒有什麼肉,很顯然,這大半年時間,他承擔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壓力。
走到李信麵前之後,他先是打量了一眼李信,然後微笑道:“靖安侯怎麼得空,到我府上來了?”
李信不動聲色的說道:“聽聞滎陽鄭氏的家長到了京城,陛下命我來見一見,再有就是,李尚書病了大半年,陛下讓我來看一看李尚書……”
說到這裡,李信頓了頓。
“身體好不好。”
李慎很是自然的咳嗽了一聲。
“陳年舊疾,且死不了。”
李信嗬嗬一笑。
“李尚書不請下官進去坐一坐?”
李慎是兵部尚書,如今的李信是兵部侍郎,兩個人在這個世界,其實是上下級關係。
李慎讓開一條路。
“靖安侯請。”
李信也不客氣,帶著陳十六徑直走在前麵。
沿路上,李信與李慎並肩而行。
靖安侯麵帶微笑:“怎麼不見侯爺夫人出來,也不舒服麼?”
玉夫人如今精神狀態很不好,經常見到李淳回來找她,有些恍恍惚惚的,要靠喝藥才能睡得著覺,她把李信當成仇人,自然是見不得李信的。
這些,通過天目監,李信都是知道的,他這麼說,隻是要惡心一下李慎。
“內人身體不適,就不出來見靖安侯了。”
李信臉上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李侯爺,下官有大半年不在京城,一直待在永州老家,侯爺知道否?”
李慎麵色平靜。
“不知道。”
李信嗬嗬笑道:“下官在永州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年輕人,他說他叫李朔,不知道侯爺認不認得?”
李慎微微變了臉色。
他的確不知道李朔去過永州,更不知道李朔去見過李信。
靖安侯微笑道:“如果給李夫人知道,南疆還有這麼一個少年人,侯爺說李夫人會作何反應?”
平南侯終於動容。
他轉頭看向個頭已經和自己差不多高,甚至隱隱高出一些的李信,聲音清冷:“你最好不要做這種無意義的事。”
李信眯著眼睛,笑得很是開心。
“罷了,李夫人知不知道無關緊要,可是當今的陛下還不知道,如果我告訴了他,南疆還有一個人叫李朔,李侯爺猜一猜,李朔會不會重蹈小侯爺李淳的覆轍。”
李慎腳步停了下來。
他冷冷的看向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