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這個人,氣魄比他老爹還要大一些。”
葉晟喝了口茶,感慨道:“他父親李知節,當年在京城的時候,做事戰戰兢兢,從來不敢得罪人,到了他這裡,直接就敢在永樂坊裡放火了,便是天子本人,也不敢這樣放火。”
“這是孤注一擲了。”
李信接過話茬,聲音平靜:“現在南疆與朝廷已經不可調和,李慎自然要在兩者之間做出一個選擇,既然已經沒辦法相處下去,索性撕破臉皮。”
說到這裡,李信頓了頓。
“而且以弟子看來,平南侯府兩代平南侯,還是老侯爺的氣魄更大一些。”
說到這裡,李信笑著看了葉老頭一眼。
“至少葉師當年,沒有敢擁兵自重,割地為王。”
“放狗屁!”
葉晟罵了一句。
“他李知節比老子膽子小的多了,他當時帶的平南軍,都是自己在西南征募的,老子帶著打北周的,都是京城的禁軍,能相提並論?”
這個老家夥,和李知節是好友,彼此都有些不服,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他比不過李知節,被李信這麼一句話,丘八本性畢露,破口大罵。
“當初老子要是有一個姓葉的軍隊,現在……”
說到這裡,葉老頭左右看了看,沒有再說下去了。
不過他話裡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當初的禁軍如果也像平南軍那樣跟著主將姓,這會兒天下的格局應該不會是這個模樣。
其實這也是葉老頭口嗨,當初伐北周打了八年,八年時間他就是前線最大的那個人,總不至於手底下沒有親信,再加上打下北周之後,接受了不少俘虜,如果他想稱帝……
機會很大。
不過這個老頭最終還是選擇了乖乖回京城來,不僅僅是因為時勢所迫,多多少少還是因為有一顆忠君的心在。
忠君這個概念,在後世的利益至上觀念麵前,已經有點無法理解,不過在這個年代,它是真實存在在每一個人心裡的,哪怕是當初的李知節,也有忠君回京的心思。
李知節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沒有回來。
李信拍了拍葉老頭的後背,笑著說道:“葉師莫急,弟子說錯話了,您老人家氣魄最大,行了吧?”
葉老頭悶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李信。
李信微笑著給他倒了杯茶。
“葉師知道山陰謝氏麼?”
“知道。”
葉晟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不就是後族麼,這個謝家最近沒聽說有什麼厲害人物,不過前段時間謝家有幾個年輕人進了京城,聽說有一個還到羽林衛掛了一個中郎將,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
李信眯了眯眼睛,淡然道:“那個謝家的中郎將,弟子剛才見了,很不成器,如果謝家的年輕人都是這個德行,葉師以後要避而遠之一些,不要跟他們有什麼接觸。”
葉晟來了興致,開口問道:“什麼德行?”
李信想了想。
“大抵和小公爺差不多。”
見葉晟神色不善,李信連忙改口:“比起小公爺肯定是不如的,小公爺最起碼懂事許多,這個叫做謝敬的年輕人,也就是李淳那個檔次。”
葉晟臉色不太好看,開口說道:“其實葉茂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隻是老夫有些擔心他出事,這麼多年就一直把他帶在附近,他沒有你那麼聰明,許多事情要教很多遍,老夫沒有那麼多耐心教他,所以他現在才顯得有些魯直。”
說到這裡,葉老頭看了李信一眼。
“你以後做事,就把他帶在身邊,你比老夫有耐心的多,你帶他幾年,他應該就開竅了。”
李信含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