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上衣服,從這個房間裡走了出去。
這會兒是深秋時節,眼見就要入冬,傍晚時分冷風吹過來,讓李信感覺到了涼意,他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緊了緊,才看到葉老頭就坐在房門口的亭子下麵。
李信走了上去,低頭道:“葉師有事找我,把我叫醒就是了,哪有讓師父等徒弟的道理?”
葉老頭搖了搖頭:“你一夜沒睡,多睡一會兒是應該的,這兩天還有的你忙,現在能多休息一點是一點。”
李信邊說邊坐了下來,開口問道:“平南侯府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能燒的都燒了,明火基本沒有了,千牛衛的人進去找,找到了幾個地道。”
這個年代的地道地窖之類的很是常見,而且裡麵都會準備通風口還有食物等等,以備不時之需,平南侯府原來不止有地窖,還有通往外界的地道,隻不過後來被太康天子借口修河,全部給堵死了。
靖安侯微微皺眉。
“李慎在裡麵?”
葉老頭搖了搖頭:“鄭家的哪些人在裡麵,李慎還有他的夫人,兩個人都不見了蹤影。”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在平南侯府的後院,發現了一男一女的屍體,樣貌已經看不清楚,但是身材還有身上衣服的殘片,與李慎夫婦差不多。”
葉老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信微笑道:“看起來這位平南侯準備的還挺充分,不過他這個手段騙不了人,不止陛下不會信,種衡也不會信。”
突然,李信想起了什麼。
他微微皺眉。
“如果種衡一直找不到人,沒有辦法跟朝廷交代,那麼這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還真有可能成為種衡脫身的借口。”
葉老頭嗬嗬一笑:“陛下是不會信的,堂堂一個柱國大將軍,哪裡可能會這樣輕而易舉的被燒死了。”
柱國這個稱號極重,現在整個朝廷裡,也就隻有葉晟和李慎兩個人,有柱國的稱號,被封為少保的葉鳴,也沒有得到柱國兩個字。
李信一邊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穿起來,一邊開口道:“葉師,弟子要去現場看一看。”
“嗯。”
葉老頭淡淡的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就是,不過看現在這個模樣,李慎脫身的機會很大,他……多半已經不在平南侯府了。”
李慎的確不太可能在平南侯府了,但是也不太可能出京,他現在應該還在京城的某個角落裡待著。
李信點頭道:“葉師提醒的是,弟子會見機行事的。”
說著,他穿上衣服,朝著陳國公府的大門走去。
葉老頭起身送了他兩步。
“如今這個局勢,老夫也看不分明,你是年輕人,腦子比老夫要靈光一些,如果發現李慎已經出京,你就立刻回禁軍去,禁軍才是你現在的立身之本。”
“再有就是,你跟那個謝家年輕人的事,老頭子下午的時候聽說了,你當麵敲打他,雖然很解氣,但是解決不了問題。”
說到這裡,葉晟猶豫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羽林衛那裡不要拿捏的那麼死,那終歸是陛下的東西,不是你的東西。”
李信聽到這裡,微微一笑。
“去歲宮變的時候,是羽林衛拚死叩開宮門,但是事後陛下卻信不過羽林衛,認為羽林衛是我李信的,有可能再一次叩開宮禁,羽林衛如今甚至已經不再宿衛宮門。”
他深深地看了葉老頭一眼。
“葉師,陛下既然不要羽林衛,弟子就沒有不要的理由,沒有說他隨便派個人,就可以接手羽林衛的道理。”
說完,李信轉身離去。
葉晟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緩緩歎了口氣。
“年輕氣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