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自己也清楚,這種事他是不太好插手的,但是為了這點情分,如果崔九娘有心要進宮,他還是願意儘力去促成這件事,但是崔九娘不願意,他也隻能算了。
李信微微點頭:“那好,小弟就先走了。”
九娘款款行禮。
李信負手走出這個巷子,外麵有幾個靖安侯府的親衛在等著他。
“小姐要在這裡住幾天,你們帶點人,在這裡保護小姐。”
幾個親衛恭敬點頭。
“是。”
靖安侯府的這些親衛,很多是李信從退役的羽林衛老卒裡找來的,素質都很是不錯,而且用起來很順手。
靖安侯府的馬車緩緩開動,離開了秦淮坊。
馬車在平南侯府門口停了下來。
這會兒,平南侯府上下掛滿了白幡,站在府門口還可以隱約聽見裡麵的哭聲,當然了,平南侯府在明麵上已經沒了直係後人,現在在裡麵哭的人,都是花錢請來的。
所以哭的格外賣力氣。
李信走到府門口,隻見一個穿著孝服的年輕人,站在門口,對過往行人畢恭畢敬的彎身行禮。
李信走了上去,問道:“這位兄台是?”
“在下李圳。”
李信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也姓李?”
他本來以為,平南侯府的喪事是太康天子在主持的,沒想到還真是姓李的在弄。
這個李圳微微低頭,恭聲道:“家父李鄴,來處理平南侯府的後事。”
李信心裡暗暗吐槽。
李鄴這個人是李慎的堂兄,李慎家裡沒人了,這個喪事的確應該他來主持,但是現在平南侯府在朝堂上這麼敏感,這個老頭無論如何也是不應該插手進來的。
這個李老頭,前段時間才被罷了官,這會兒又不安分,再這樣下去,他說不定真的會被太康天子給弄死!
想到這裡,李信微微低頭:“府君大人在裡麵麼。”
李圳恭敬還禮。
“家父已經是一介白身,不是什麼府君了,此刻正在裡麵處理事情。”
李信邁步走了進去。
說實話,平南侯府的這場喪禮雖然辦的很隆重,但是並沒有多少人來,而且現在的平南侯府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隻剩下角落裡還有一兩間院子幸存,看起來很是淒涼。
喪禮,就在這幸存的小院子裡舉行。
靖安侯直接走到這個院子裡,見到了正在指揮下人掛燈籠了李鄴,李老頭這會兒頭上的白發又多了幾根,但是做起事情來還是一絲不苟,很是認真。
李信雙手攏在袖子裡,靜靜的站在這個老人家身後。
老實說,他對李鄴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惡感,唯一不好的印象是他曾經很古板的勸自己去認祖歸宗。
當初,這個老頭是位高權重的京兆尹,想要弄死或者強迫李信,隻是一個眼神的事情,但是他選擇坐下來跟李信講道理,這就很不容易。
“府君大人,你不該插手進來的。”
李鄴身子頓了頓,然後轉身回頭看了李信一眼,長長的歎了口氣。
“你以為老夫想插手進來?”
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低頭道:“就算分了家,老夫畢竟是李慎的堂兄,他家裡遭了難,不能連個打理喪事的人都沒有,老夫要是不來,全天下姓李的,都要在背後戳老夫的脊梁骨。”
李信也坐了下來,低頭道:“旁人說就讓旁人說去,旁人再怎麼說,要不了府君大人的性命,但是你非要插手進來,將來天子一句話,你就可能因此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