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中最講究上下之分,尤其是葉家出身的將軍,老公爺葉晟當年,在軍中完全就是一言堂,他想做的事情基本沒有人敢多說半句,這個作風被葉鳴很好的繼承了下來,整個鎮北軍中,日常議事自然是有,但是隻要是葉鳴定下了基調,就基本是沒有人敢反駁的。
更不要說這種,在議事的時候公然跟他頂牛的事情發生了。
這種人,如果放在鎮北軍裡,葉鳴就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但是他現在帶的兵畢竟不是鎮北軍,而且朝廷的禁軍右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李信的兵,所以他才說給李信一個麵子,沒有直接在帥帳裡動手殺人。
但是把一位折衝都尉直接趕回京城,也算是挺狠的手段了,畢竟折衝都尉已經是正四品的將軍,已經勉強擠進了軍中的高層,這種人物每一個人都可以算的上是大人物,但是現在他被葉鳴直接趕回了京城,回了京城之後,大都督府和太康天子,肯定要問他為什麼被趕回來,到時候他總不能說是因為違背上命吧?
那個時候,就算他不會獲罪,這輩子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結束了。
這個有些莽撞的折衝都尉姓高名振,也是個魯直的脾氣,不然也不會在這種場合公然頂撞葉鳴,他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對葉鳴低頭,轉頭離開了帥帳。
當然了,這個時候也他不太可能就這麼回京城去,隻能先回了自己的營房,再作打算。
高振離開之後,葉鳴從主位上站了起來,環顧了一眼帥帳裡的這些禁軍的高級將領,然後緩緩的說道:“你們都覺得,我苛待了你們禁軍?”
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能在這個帥帳裡議事的人,每一個都不能說是小人物,他們每個人身後都會有一個或大或小的利益團體,有了高振的前車之鑒,這些人自然不可能再主動去觸葉鳴的黴頭。
“掰著指頭算一算,我帶你們也有半年時間了。”
葉少保麵無表情。
“實話實說,因為跟你們不是很熟悉,所以本將一直保持了克製,對你們的要求,比對鎮北軍差的遠了。”
葉大將軍冷聲道:“如果是鎮北軍在這裡。應該是攻城五天而不是三天,本將是看手下人傷亡太重了,才下令停手!”
“各位可能不知道。”
“大概六七天之前,禁軍的將軍李長安,從狄道過陰平,翻越摩天嶺,奇襲了西南的江油和涪城!”
這個時候,他跟李信的消息其實並沒有互通,甚至在他下令開始攻城的時候,他還沒有收到關於李信的具體消息,直到攻劍門關整整一天之後,葉鳴才接到了李信所部的情報,於是乎攻城的態度更加猛烈。
“李信李長安,是你們禁軍的將軍!”
李信沉聲低喝道。
“此時他甘冒奇險,深入敵腹,有被合圍的危險,且不說他是你們禁軍的將軍,就說我們身為友軍,在這個時間幫他拖住劍閣的人,應該不應該?”
所有禁軍的將領都臉色微紅。
有一個禁軍右營的中護軍尷尬的站了起來,對著葉鳴抱了抱拳,低聲道:“大將軍,方才高兄弟他沒有彆的意思,他也是不知道李將軍在敵人腹地,再加上他這個人重感情,見不得手下人死傷太重,才會出言冒犯大將軍,大將軍切莫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