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的這個提議,老實說李信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
因為成功率太低了。
且不說李朔有什麼辦法能把那個死胖子太子弄出錦城,就算他把那個廢太子弄出了錦城,李慎也不一定會投降。
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李朔在送廢太子出城的半路上,被李慎發現,然後這個二五仔被殺,廢太子重新回到李慎的掌握之中。
李朔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可能,因此他在離開之前跟李信說了,他有可能會死。
他還讓李信幫忙保住他母親的性命。
這是天真到極點的話。
事實上剛才李信很想叫住他,然後告訴他如果他死了,那個叫做謝貞娘的人,絕對會因為他而被株連,然後母子兩個人一起死在錦城裡頭。
不過最終,靖安侯爺還是沒有狠下心,打碎這個天真少年人的最後一點善心。
想到這裡,李信緩緩閉上眼睛,微微吐出了一口氣。
罷了,且讓你們折騰去吧。
無論如何,我已經處在不敗之地了。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轉身離開偏廳,去自己的書房喝茶去了。
其實靖安侯爺還是有些低估了那個一臉天真的少年人。
李朔在來綿竹之前,就已經跟廢太子有了幾次交流,也是因為廢太子想離開錦城,李朔才會有這個念頭。
而且他作為明麵上李延的獨子,背地裡李慎目前唯一的兒子,又從小在錦城裡長大,並不是一點勢力也沒有,事實上這個少年人,在平南軍裡都有一些影響力。
他是有一定的把握把廢太子帶出來,才會敢隻身一人,來綿竹跟李信談這件事。
……
進了書房之後,李信剛想回自己的位置上翻越文書,瞥眼看到了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已經等在書房有一段時間了,靖安侯爺當即露出笑容,對著這個年輕人微笑道:“趙縣尊不在縣衙處理事務,怎麼跑到本侯的書房裡來了?”
這個白衣年輕人,正是被李信強行任命為綿竹縣令的趙嘉,他這個趙嘉甚至連一身合適的官服也沒有,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裡,就穿著自己的衣裳在縣衙裡辦公,因為喜穿白衣,被綿竹人稱為白衣縣令。
趙嘉頗有些怨氣的看了一眼李信,站了起來對著李信拱了拱手,苦笑道:“侯爺,這綿竹縣衙的事情,屬下接了也就接了,可是軍中的事務也送到縣衙裡來交給屬下處置,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李信微笑道:“能者多勞嘛。”
他拍了拍這個白衣縣令的肩膀,微笑道:“幼安兄在這個位置上做好了,有這份履曆在,以後等咱們回京,我給你報上去,將來如果外放,少說一個知府起步。”
趙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以我現在的身份,要是回了京城,隻能規規矩矩的在靖安侯府裡當個幕僚,真要外放去那個州府做知府,朝廷裡的人還不把我活吃了。”
趙嘉現在的身份尷尬,的確不適合外放做官,因為他是李信的人。
李信跟一個武將,武將的屬下如果出去做文官,會給所有文官集團的人聯合起來排擠,而且一旦西南事情結束,李信的功勞就會大到難以想象的地步,到時候不僅是那些文臣,就是天子也會著手打壓李信的勢力。
所以趙嘉看的很清楚,他暫時隻能在靖安侯府裡做幕僚,不太可能去朝廷裡做官。
李信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嘉看了李信一眼,小聲問道:“侯爺,那個說自己是你弟弟的年輕人走了?”
“走了。”
李信低眉道:“他不是我的弟弟,他是李慎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