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冷笑道:“不是每個人都像大將軍那樣活著,李信自己有自己的活法。”
“你心裡早就害怕了,你害怕哪天被皇帝兔死狗烹了。”
李慎淡然說道:“因此在西南的時候你就開始布局,為自己謀算。”
“可是你的路走錯了。”
“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路像平南軍這樣,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不必理會朝廷,另一條路就是你的老師那樣,老老實實的不要有任何壞心思。”
“但是你一方麵依附朝廷,一方麵又有自己的小心思,一旦皇帝知道了你與平南軍相勾聯,放走了五萬多個平南軍,並且謊報禁軍殺敵之數,那時候皇帝就算表麵上不會對你做什麼,暗地裡也會跟你離心。”
“你以後應該如何自處?”
李信淡然一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大將軍無關吧?”
李慎深呼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一幫李鄴,他們一家都是無辜的。”
李信閉上眼睛,沒有再搭理他。
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昭陵已經近在眼前,因為是皇陵,這兒還有禁軍把手入口,李信率先跳下馬車,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兵部李信,奉陛下之名,前來謁陵。”
他來昭陵的事,不可能瞞得過天子,所以他也沒打算瞞,他來這裡是經過了太康天子同意的。
看守皇陵的人驗證的身份之後,都讓開了一條路,對著李信深深低頭。
“李侯爺請。”
李信回頭,讓陳十六還有那些羽林衛在皇陵入口等著,他親自領著李慎,從昭陵神道,一步步朝皇陵走去。
神道兩側,有一對對石獅,石虎,石象分裂兩旁,往後走還有一對對高大威武文武石人分裂左右,替這位聖天子看守皇陵。
從神道過了欞星門之後,很快就要到皇陵的主體部分了。
李信負手走在前麵,李慎手裡提著一壇酒,還有香燭紙錢這些祭祀的貢品走在後麵。
大概一柱香之後,他們才走到了承德天子的享殿裡,享殿裡掛著承德聖天子的畫像,畫像之下,有香爐靈位等等,這裡是承德聖天子享受供奉之處。
天子以山為陵,所以承德天子的棺槨並不是埋在享殿下麵,而是整座小山山下的地宮裡,想要祭祀他,一般就是來享殿裡供奉香火。
李信的身份在,昭陵雖然看守森嚴,但是他還是很順利的走到了享殿。
享殿裡香火不絕,一盞盞巨大的蠟燭從三年前天子入葬以來就沒有熄滅過。
有一個頭發蒼白的老人,侍候在承德天子靈位麵前,每日保持享殿裡的火光不滅。
李信上前,先是給承德天子的靈位磕了幾個頭,然後站了起來,對著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行禮。
“大公公好。”
這個老人,正是承德朝時,朝野之中權柄最重的宦官,大公公陳矩。
一直到如今,他還是宮裡內侍監的太監,而蕭正隻是少監。
陳矩本來正在擦拭桌子,聞言回頭看了一眼李信,又看了一眼李信身後的李慎,隨即歎了口氣,緩緩朝李信這邊走過來。
他徑直越過李信,走到李慎麵前。
“平南侯爺,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