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每天都要上早朝,大晉的規矩,每十天才會有一次大型的朝會,其餘時間皇帝一般是接見重臣還有自行安排時間處理政事,像李信這種級彆的大臣,可以直接到皇城求見。
在這個侯見的偏殿裡,李信見到了一個老熟人。
這個人虎背熊腰,皮膚比沐英還要黢黑一些,個頭比李信高出整整一個頭,因為在偏殿坐著侯旨的時候,臣子一般隻有一個板凳,而且還不敢全座,隻敢坐半個屁股,因此這個大個子,有些委屈的坐了半個屁股在一個小墩子上,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李信邁步上前,對著這個大個子笑了笑。
“侯兄,許久不見了。”
這個大個子,自然是從前李信在羽林衛同僚,曾經的羽林衛左郎將,如今的禁軍左營將軍,忠勇侯侯敬德了。
侯敬德本來正規規矩矩的坐著,眼觀鼻鼻觀心,聽到李信的聲音之後,猛地睜開了眼睛,讓末將連忙起身,對著李信還禮,勉強笑了笑:“原來是李侯爺。”
侯敬德當初剛開始做禁軍左營將軍的時候,李信曾經跟他聊過幾次,告訴過他不能跟自己走的太近,最好禁軍左營右營要鬨出不合,這個大個子很是聽話,在那段時間裡跟李信鬨出了不少矛盾,還差點大打出手,關係一度很僵。
以至於現在他見了李信,都有些尷尬。
靖安侯爺啞然失笑,上前低聲開口道:“侯兄,如今我已經不在禁軍任職了,咱們沒必要再裝了。”
侯敬德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李信笑了笑。
“如今李兄弟你是發達了,西南戰事侯某也聽說了,這一場天大的功勞,禁軍左營的人,人人看著眼紅,不少人還跑到我這裡鬨騰,說是我老侯沒有給他們爭取到西征的機會,很是埋怨了我一頓。”
李信對著他搖了搖頭,苦笑道:“莫要說這種風涼話了,禁軍右營十四萬人西征,能安然無恙回到京城的,估計不到一半,都是用性命拚來的戰功,如果有可能,右營的兄弟哪個不想在京城裡安穩享福。”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都在屁股墩上坐了下來,李信笑著問了一句:“侯兄一大早在這裡候著,見陛下有要事商談?”
侯敬德搖了搖自己的大腦袋。
“是陛下召見。”
李信微笑道:“方便說麼?”
侯敬德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在李信耳邊低聲說道:“不是我一個人來的,陛下在禁軍裡召見了兩個人。”
“李兄弟你聽了莫氣,與我一同來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要暫替李兄弟你禁軍右營差事的人…”
李信點了點頭,低聲道:“好了,不要說了,再說對侯兄不好。”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閒話,聊起了從前的羽林衛舊事,正在這個時候,內侍監的蕭少監突然一路小跑跑進了偏殿,對著李信恭敬低頭。
“李侯爺,陛下請您過去。”
李信起身,對著侯敬德笑了笑。
“侯兄且在這裡等著,小弟先去麵聖去了。”
侯敬德無奈點頭,心裡暗自嘀咕。
這宮裡,也不講究一個先來後到,明明是我老侯先來這裡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