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爺聲音鏗鏘。
“我已經退了很多很多步了,再退幾步,我乾脆去弄個鐵籠子,把自己關進去來的乾脆。”
說完這句話,李信負手離開王鐘的班房,朝著外麵走去。
這幾年,李信與天子的衝突雖然有所緩和,但是一直是存在的,羽林衛隻是其中不起眼的一處。
本來前幾年李信在羽林衛的威信,足以威脅皇權,也就是說他的話在羽林衛裡,未必就比不上聖旨,但是這五年時間,他已經放開了握住羽林衛的手。
李信覺得他已經退的夠多了,如果這樣還不行,那麼他就要生氣了。
看著李信大踏步走出去的背影,已經白發蒼蒼的王老頭,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壺酒,仰頭狠狠喝了一大口。
“這小子……”
“脾氣比葉帥還要剛烈一些。”
…………
羽林衛大營的校場上,一個一身羽林衛黑衣的年輕郎將,正領著四百個羽林郎,恭恭敬敬的等在校場中心,同樣穿著黑衣的靖安侯爺,背負雙手,一步一步走到校場中心。
出身山陰謝氏的謝岱,對著李信深深抱拳。
“羽林衛右郎將謝岱,見過李侯爺。”
“可不敢當。”
李信不鹹不淡的看了這個看起來隻有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一眼,淡然道:“受不得國舅爺禮數。”
這幾年時間,山陰謝氏在朝中勢力漸大。
山陰謝氏本就是江南大家族,族內有不少名宿,這幾年陸續有謝家的名士入朝為官,其中一個謝家的老人已經做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上。
除卻文官以外,謝家人還進去了禁軍係統,比如說當今謝皇後的胞弟謝敬,被李信趕出了羽林衛之後,在太康天子的授意下組建了千牛衛,如今在千牛衛中郎將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好幾年時間。
這些,無一不再表明皇帝在重用後族。
而且這背後還有更重的政治意圖,如今的後族,也就是太子殿下的母族,後族勢力漸漸龐大,也是變相的在穩固太子殿下的地位。
李信早年,是跟謝家有一些不愉快的,不過這些不愉快並沒有讓謝家對他怎麼樣,這其中更重要的一點是因為李信身上還有一個太子太保的身份,算是太子殿下正兒八經的師父,後族的核心也是太子,因此在某種意義上李信算是他們自己人,謝家始終對李信頗為客氣。
謝岱麵色肅然,深深低頭:“李侯爺取笑,大晉並無國舅這個說法,謝岱不過是受人舉薦,僥幸進入羽林衛做事,入羽林衛以來,也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沒有半點自恃身份的地方。”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羽林衛右營,奉陛下之命調撥四百人聽候侯爺調遣,如今人已經集齊,請侯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