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明白了,如今在兵部有一百萬貫錢,戶部有二百萬貫錢,你們分成兩撥人,去兩個衙門把這些錢統統搬出來。”
“兵部那邊我已經給他們下了命令,你們去搬就是,至於戶部那邊,如果他們不給,你們就說是陛下派你們來的。”
謝岱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李信。
“請問侯爺,這些錢,搬到哪裡去?”
靖安侯爺麵無表情,開口道:“自然是我的靖安侯府裡了。”
“你們都小心一些點數,如果三百萬貫少了一枚銅錢,都要算在你們羽林衛右營頭上!”
說完這句話,靖安侯爺冷冷的轉過了身子,朝著羽林衛大營走去。
留下四百個羽林郎,在羽林衛大營的校場裡,麵麵相覷。
過了不知道多久,謝岱才咬了咬牙,狠狠地揮了揮手。
“兄弟們,分成兩撥,一撥去兵部,另一撥隨我一起去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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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裡,並沒有換衣裳,仍舊穿著一身黑衣的李信,坐在天子對麵。
太康天子笑眯眯的給李信到了杯酒,笑嗬嗬的說道:“長安你這一下,做了禍事了,禦史台的人都要參你壞了兵部的規矩,把兵部的事情拿出兵部來做,不合朝廷規製。”
李信微微一笑:“特事特辦,陛下交待了讓他們不要過分,但是錢隻要經過這些人的手,就必然過分,臣沒有辦法,隻好出此下策,雖然得罪了一些人,但是卻可以把這件事辦的很漂亮。”
天子點了點頭,開口道:“理是這個理,且讓他們吵鬨去,隻要不打擾物資送到雲州城去,他們如何吵鬨也不要緊。”
李信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然後抬頭看了一眼天子。
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緩緩歎了口氣。
“陛下,事情過去八年了,您還是信不過羽林衛。”
天子愣了愣,隨即愕然笑道:“長安為何如此屬說話,羽林衛是朕的親軍,朕如何信不過了?”
李信生了一肚子氣,這會兒也是不吐不快,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陛下,臣明白,羽林衛衝擊過禁宮,有過不臣之舉,但是陛下應當想一想,當初羽林衛是為誰衝擊禁宮。”
“當初羽林衛上下兩千餘人,在那一夜之後,隻剩下了一半不到,臣家中有一個家人,就是當初一起衝擊禁宮的羽林衛,此時隻剩下了一條胳膊。”
八年來,那天晚上的那場宮變,已經成為了忌諱,任何人也不敢在皇帝麵前提起這個,因為這是天子的痛處。
哪怕是李信提起這個,太康天子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微微皺眉。
“長安你……”
李信緩緩低頭,沉聲道:“臣隻是想說,羽林衛非是不忠之衙門,羽林衛對陛下比任何親軍都要忠心,否則當年也不會不計死傷,與內衛拚成了那個樣子。”
“事後陛下重新啟用內衛,又組建千牛衛,卻把羽林衛向外推。”
李信麵色肅然,低頭道:“陛下,您弄錯了一件事情,當初的羽林衛不是因為臣去衝擊宮城,而是因為陛下您才去衝擊宮城的。”
“事到如今,已經八年了,羽林衛裡許多人已經不認得臣了……”
李信說到這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緩緩起身,拜倒在天子麵前,低頭沉聲道。
“臣與陛下有一些舊情分,因此才鬥膽直諫,請陛下恕罪。”
“陛下,當年的羽林衛舊人,不應當受如此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