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個老卒,人人眼眶發紅,都跟著說道:“葉帥說的是……”
李信與葉璘站在旁邊,見到了這種場景,心裡都頗有感觸。
他們兩個人,都算是軍伍出身,而且都是在外麵帶過兵的,他們比任何人都要理解這種袍澤之情。
不過再怎麼樣,這件事也不能繼續下去了。
最終,還是由李信出麵做了惡人,他先跟王鐘打了個招呼,然後把這十七個老卒,帶出了葉晟的院子。
他們不出去,葉老頭便不會消停。
等到這十七個人都走出去之後,李信就想著跟出去,把他們都送到各自的家裡,已經醉醺醺的葉老頭,本來閉著眼睛坐在躺椅上,這時候突然開了口。
“長安啊。”
李信停下腳步,回頭走到葉晟旁邊,蹲下身子,輕聲道:“葉師您說。”
“你去給他們送些錢,儘量讓這些老兄弟們都過的舒坦一些。”
葉老頭並沒有睜開眼睛,仿佛囈語一樣說道。
“我給他們,他們不會要。”
葉晟要是給他們錢,這些人不但不會要,反而會覺得葉帥是在侮辱他們,由李信這個葉帥弟子出麵,事情就會溫和的多。
聽了這句話之後,李信這才知道,這老頭兒一直都沒有喝醉。
他笑著點了點頭:“葉師放心,弟子會去做的。”
葉晟打了個酒嗝,張口吐出一股濃重的酒氣,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了李信左眼上的烏青。
“自己打的?”
李信沒有直接回答,隻是笑了笑。
“過兩天便好了。”
葉老頭躺在躺椅上,歎了口氣。
“你有心了。”
靖安侯爺低眉道:“為人弟子應當做的,弟子應承過葉師,能幫葉家的就一定會幫。”
葉老頭躺在躺椅上沒有動彈,但是咧嘴笑了笑。
“可惜你不是真的葉家老五,不然這份家業,便不給葉茂那小子了。”
李信起身,想去安排一下那些老卒的事情,他剛起身走出幾步,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仍然蹲在葉老頭的躺椅旁邊,麵色肅然。
“葉師,弟子永州老家那邊有個規矩。”
葉晟淡淡的說道:“什麼規矩?”
“給娃娃取了名的人,抓周的時候也必須在場,不然娃娃便會折壽。”
靖安侯爺出奇的正經,低聲道:“您給平兒取了名字,便要主持他的抓周才是……”
李信自己都不算是正兒八經的永州人,這個規矩自然是杜撰出來的,隻是他覺察到了葉晟有點不對勁,再加上老爺子喜歡他的小兒子李平,所以才編出來這麼個謊言,想要給老爺子再尋一個寄托。
葉老頭兒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老子儘量……”
“活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