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根基在西南,在漢州城,也在京城,但是獨獨不在薊門關。
他也沒有把薊門關據為己有的想法。
因此他並不怎麼反感這些鎮北軍將領的做法,反而有些欣賞,畢竟這樣看來,這些人對葉家還算忠誠。
隻要這些人在接下來不影響他要做的事,那麼對他什麼態度,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況且哪怕這些人隻聽葉茂的,隻要葉茂聽他李信的,這鎮北軍還是由他來做主。
李信拉著葉茂坐了下來,隨手翻了一下烤架上的烤肉,然後在小公爺手裡遞了一串。
“鎮北軍早晚都是要你來主持。”
李信一邊翻動烤肉,一邊淡淡的說道:“所以你現在去試著做一做這個大將軍,並不是什麼壞事,我這一次北上隻是來做事的,並不是來紮根的,你我算是半個一家人,我又不可能因為要爭權,與你翻臉。”
“鎮北軍裡的事情,你放手去打理就是,哪天你能做得好這個大將軍了,我便算是完成了葉師兄和葉師的囑托,也就可以放心回京城去了。”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到了與宇文諸部打起來的時候,鎮北軍要聽我的,行不行?”
小公爺打了個激靈,立刻開口道:“師叔是鎮北軍大將軍,無論什麼時候,鎮北軍都會唯大將軍軍令是從!”
靖安侯爺哈哈一笑。
“這裡沒有外人,沒必要說這些場麵話。”
說著,靖安侯爺啃了一口手裡的串串,笑容滿麵。
他願意放權給葉茂,其實有兩個原因,一方麵是因為要完成葉晟與葉鳴的囑托,另一方麵是,如果鎮北軍有需要違抗朝廷命令的時候,可以把這位小公爺推出去……擋一擋。
這麼做雖然有些不太道德,但是李信本人是不太合適跟皇帝正麵衝突的。
他隻是把葉茂當成一個借口,或者說一個緩衝帶。
哪怕太康天子心知肚明李信有足夠的能力拿捏住鎮北軍,但真到了那個時候,他也不得不相信李信的這個“借口”。
這一對師叔侄兩個人吃了一會串之後,又覺得有些不過癮,小公爺便從讓人從葉旬那裡,搬來了兩壇酒,擺在了涼亭下麵。
李信白了他一眼。
“軍中不得飲酒。”
葉茂毫不猶豫,把身上的甲胄卸了下來,隨手丟到了亭子外麵。
“如今,我暫時不在軍中了!”
靖安侯爺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自然也是一身便衣,沒有著甲。
他笑了笑,開口道:“那也行,我陪你喝幾杯。”
兩個人倒酒滿上,都是一飲而儘。
喝了幾壇酒之後,李信臉色有些發紅,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重重的拍了拍葉茂的肩膀。
“葉茂。”
小公爺倒沒有喝醉,他沉聲道:“師叔吩咐。”
靖安侯爺看向北邊,聲音有些含糊。
“四十年前,宇文氏望葉而逃。”
“如今,你我能重現葉師舊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