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爺蒙著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不過從眼神來看,他的心情顯然十分不好。
王陶等人也不敢多問,隻能躬身應是。
先前李信在給沐英的書信上,約定了在十一月十九,在漢州城城西二十裡處接李信等人進城,此時是太康八年的十一月十八,也就是說李信還早到了一天。
他們下了山之後,上馬繞到了城西,一路上還可以陸續看到一些朝廷的軍隊,不過這些軍隊都是西南本地的駐軍,紀律並不是如何嚴明,李信等十幾騎,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繞到了城西,在城西的小山上,找了一個山洞歇息。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他們便早早的爬了起來,李信用手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一些,然後翻身上了墨騅馬,重新蒙上了那麵黑巾之後,沉聲道:“出發了!”
“有甲的覆甲,漢州軍出城接人,朝廷的人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等會兒多半會打起來。大家注意保全性命,儘量活著進漢州城!”
說完,李信對著這些兄弟們低頭抱拳。
“李信在朝為官,兄弟們本應當跟著我享福,但是這幾年,李信一次次置大家於險境,著實對不住大家。”
他微微低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兄弟們放心,大家隻要安全進了漢州,李信一定能讓大家安生回到京城!”
王陶與沈剛等人,都對著李信深深躬身。
“侯爺客氣了。”
“我等雖然犯險,但是侯爺每次都是與咱們一起,侯爺這種千金之軀尚且不怕死,咱們這些粗人便更不怕了。”
李信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抖了抖韁繩,低喝道:“兄弟們,走了!”
十幾個漢子都齊聲呼應,跟在李信身後,朝著漢州城的方向奔馳而去。
每一個像樣的城市,城外都會有十裡亭,作為相送止步之處,漢州城也是如此,李信與沐英約定的地方,就是漢州城西的十裡亭。
但是這裡此時已經被西南駐軍所占據,李信等人剛一進來,就有一些穿著簡陋甲衣的步卒跑了過來,對著他們大聲呼喝。
“做什麼的!”
“朝廷正在此處平叛,閒人速速離開,不然刀劍無眼,你等都要死在此處!”
有人這麼呼喝,還有人見到李信等人的馬匹雄俊,要衝上來搶奪李信等人的馬匹。
靖安侯爺坐在馬背上,對這些步卒的話視而不見,隻是靜靜的看著漢州方向。
這幫步卒見這些人不答應自己,頓時大怒,提了兵器就要衝上來,把這十來個人統統抓起來問罪。
他們剛一行動,猛然聽到漢州城那邊,聲音雷動!
一陣陣馬蹄之聲,還有喊殺之聲傳來。
李信等人,紛紛抽出兵器,不為了殺敵,而是為了自保。
混戰之中,一個黑臉將軍騎在一匹棗紅馬上,從亂陣之中殺了出來,他一路衝到李信身邊,抬頭看見了李信臉上的黑巾,哈哈一笑。
“李長安,你蒙著臉我便認不出你了?”
李信坐在墨騅馬上,麵色平靜。
“莫要胡說,這裡哪有什麼李長安?”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巾,對著沐英提醒道。
“我蒙著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