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陽子幽幽的看了李信一眼。
“陛下突然召見,與老道要什麼純陽道書,老道給不出來,當場就被宮裡的內衛一陣好打,然後就被丟到了這裡。”
說著,他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悶哼道:“要不是老道自小練童子功,身體還算結實,昨天那一頓打,老道的命也就沒了。”
老道士黯然神傷,長長的歎了口氣。
“此時,恐怕老道在京城幾年,辛苦建起來的太乙觀,也已經被朝廷給封了。”
這位老道士原名尹觀,是終南山太乙宮的掌門,後來才改道號叫做一陽子,老頭子現在已經快八十歲,之所以還在京城裡上下折騰,其實也沒有多少爭名奪利的心思,而是想著能夠光大門派。
再說大一點,是拯救越發式微的道門。
老道士活了這麼大歲數,自然頗有本事,因此這幾年他在京城裡的的確確名聲不小,也是因為他,京城裡不少人,是真的相信有純陽真人存在的。
此時,數年心血毀於一旦,甚至就連自家門派都有可能被牽連,讓老道士頗為傷心。
“奇怪。”
靖安侯爺微微皺眉。
“當初我進京的時候,與陛下提起太乙宮,那時是跟陛下說清楚了的,道長給西征軍提供藥材,我同意把純陽真人掛在太乙宮名下,其實與純陽真人並無乾係,如今純陽真人的事情事發了,也不應該牽扯到道長與太乙宮身上才是。”
老道士渾身都是傷痕,聞言眼珠子瞪的老大,咬牙切齒:“那陛下為什麼不由分說,把老道士拉到宮裡打了一頓,還跟老道士要什麼純陽道書?”
他抬頭直勾勾的看著李信。
“李侯爺,純陽道書到底是什麼?”
李信白了這老道士一眼。
“有純陽二字,自然是天下至陽之物。”
“至陽之物?”
老道士見多識廣,聞言微微皺眉:“火鉛?”
靖安侯爺再次白了他一眼,不去理會這個心理汙穢的老道士。
但是他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天子明明知道,一陽子與純陽真人是沒有乾係的,但是他還是把這個老道士牽扯了進來,並且打個半死,丟在自己麵前,那……
多半就是做給自己看的。
老道士對於自己來說,無關痛癢,就算死了李信最多也就是略感內疚而已,但是天子不可能就此收手。
靖安侯爺坐回了自己在大牢的被褥裡,微微皺眉。
果然,到了下午的時候,又一個熟悉的老頭,被丟進了大理寺大牢,仍關在李信旁邊。
這一次,這老頭看起來比一陽子好得多,隻是臉上有些淤青,不曾被打個半死。
但是李信卻驚呼出聲。
“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