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將軍聞言,眉頭緊鎖,他放下手中茶杯,麵色凝重。
“到這個地步了?”
“到了。”
李信低頭道:“師兄這會兒應該在寧陵替葉師守靈,既然這樣,師兄就不該回京,師兄還是儘早離開京城,就當作沒有回來過,葉家也可以當做對這件事不知情。”
葉鳴微微歎了口氣。
“但是為兄已經知道了,如何能裝作不知情?”
靖安侯爺沉默無語。
葉鳴喝了口茶,緩緩問道:“前因後果,說給為兄聽一聽?”
李信點了點頭,用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說給葉鳴聽了一遍,葉鳴靜靜的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李信。
“西南的漢州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信無奈一笑:“當初西征的時候,師兄是主帥,應當知道那會兒是什麼情況,那時候如果沒有五萬南蜀遺民相助,我軍至少要多死兩三萬人,能夠爭取到的力量,自然要爭取。”
“至於後來……”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種家有雲州軍,師兄家裡也有鎮北軍作為倚仗,小弟的靖安侯府,也勉強可以稱得上是將門,手裡自然要有些兵權。”
“這如何能一樣?”
葉鳴低聲道:“不管是雲州軍還是鎮北軍,將士都是大晉子民,歸根結底,他們也是大晉的軍隊,但是那些是南蜀遺民,根子上就不是大晉的子民!”
李信麵色平靜。
“如果沒有這檔子事,再過幾十年,他們便都是大晉子民了。”
葉鳴沒有繼續深問下去,他問起了第二個問題。
“那個天雷……是個什麼東西?”
李信皺了皺眉頭,然後回答道:“一樁守城的利器,小弟年輕的時候,翻閱道書所得。”
“那便給了陛下就是。”
葉鳴拍了拍李信的肩膀:“你這般年紀,便已經位極人臣,以後的日子還漫長的很,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事,就跟陛下鬨僵,鎮北軍那邊陛下交給了你,為兄也交給了你,隻要你把北邊再平定了,憑借這份軍功,天子也不敢輕易動你。”
“不要太逞強……”
李信微笑道:“不是逞強,小弟已經量力而行,而且沒有打算拖累任何人,葉家這邊小弟也想儘量撇清關係,就算哪天死在京城裡,也不會怨恨任何人。”
葉鳴大皺眉頭。
“長安,父親說你是個圓滑的人,不應該如此偏執才對。”
靖安侯爺微微一笑。
“師兄,小弟這個人小時候窮怕了,所以這些年一直很愛錢,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漸漸的也變成了銅板的模樣。”
葉鳴皺眉道:“何解?”
“變得外圓內方了。”
靖安侯爺臉上的笑意收斂,他一臉嚴肅的說道:“師兄,小弟是個謹慎的性子,無論做什麼事情,肯定都是事先深思熟慮過的,這件事小弟事先考慮過葉家,就算我死了,隻要葉家不參與進來,那麼葉家固然會受到波及,但是有鎮北軍在,就不會動搖根本。”